他突然也想明白了許多事,比如雙雙為何不悲傷,比如那輛棺車始終不要他靠近。
當晚,李景卓憑藉身法避開眾多耳目,先行一步逃離了王府,發誓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蕭冰。如不能生而見人,他就要死而同穴。
李培南聽到父王離開的訊息,沒有多大驚異。他這邊,也有焦頭亂額之事。
世子府的人去了三撥,都不能從北理國接回閔安,先前倒是有非衣的阻攔,使得信使見不到閔安的面,等後面他私派禁軍飛騎百衛長左輕權帶兵闖出邊關,向國使呈上他手寫的書信時,得到的答覆卻是閔安已落戶北理,不願回到華朝。
李培南坐在唯吾院想了一夜。
他想得很遠,考慮得也足夠細緻,才在天明起身,拂落滿衣的霜露,喚厲群調來清泉郊野軍鎮的兩萬騎兵。
郊野兩萬騎兵曾受過閔安的恩惠,知道此次出軍是為了迎接閔安回來,也意味著要揹負朝廷即將扣下的“濫武犯關”的罪名,仍然聽從李培南的指派,向華朝邊境進軍,在深夜寅時,他們又遇上了世子府的騎兵營,共計三萬人,一路朝北進發。
元央三年冬,幼帝崩殂後三月,李培南在華朝舉喪之際,悍然發動三萬騎兵,直指邊境,準備越過最後一道紫紅石幕牆,叩關攻打北理邊郡。
宮中籤發的罷戰書追趕不及,又因李培南所調騎兵皆是精良,致使邊關勢態一度緊張。
來北理邊郡迎戰的是非衣從外公之手借調來的十萬軍力。
兩人在漫天風沙中擺開了對峙陣壘。
非衣在馬上向李培南行禮,再喝問:“世子當真要棄太上皇詔令於不顧?早在六十年前,太上皇已簽訂兩國停戰文書,致力兩國互通惠利,息兵共存。世子今天如果發起戰爭,當是違背舊約,深受兩國子民唾罵!”
李培南未穿鎧甲,挺身坐在馬上,安然不動受了非衣的禮,聽他叫喝,只淡淡問道:“你哪邊的?”
非衣一怔,不答話。
李培南按下馬韁:“代北理出戰?”
非衣再抬手行了一禮:“實為無奈,勸世子切莫動兵。”
“將閔安送出來,我便退兵。”
非衣回道:“閔安心意已決,不願再回傷心地。”
“兄長的妃子,你也敢霸佔不放?”
非衣臉色稍變,好在頭盔包得嚴整,未曾透出他的慍怒。“世子越說越沒道理,既不退兵,那就在戰場上分個高下吧。”
“慢著。”李培南的口氣仍是那麼冷淡,“與你廝殺名不正,你將謝照喚出來。”
謝照便是非衣的外公,北理赫赫有名的戰將,統帥大軍之人。聽到李培南如此不恭直喚外公名諱,非衣哪裡還顧及什麼,□□一挺,搦馬殺了過來。
李培南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手持蝕陽迎了上去。
陣後厲群帶兵駐守,未曾聽到命令之前,他不敢貿然進軍。
非衣那方的軍力也是如此心思。
☆、第114章 削爵
北理邊境風沙滾滾,幾乎遮蔽了場上兩人膠戰的身影。兩人出招激烈,劍氣刺透風聲,顯得虎虎有力。厲群眯起眼極力去看,似乎瞧見了自家公子微動唇形,竟像是在低聲說著什麼。
他想,公子這一來,難道另有他意,不光是接回閔小姐那麼簡單?
可他又不是那樣肯定,因為緊接著,他就看到公子剮傷了二公子一劍,使得二公子臂上見了血。
既然連世子府親信都不能確定之事,其餘部眾自然只看到兩人爭鬥的跡象,訊息傳回華朝宮廷時,也是言之鑿鑿的。
非衣低頭看了看傷臂,冷臉問:“世子來真的?”
李培南躍下馬,似長虹貫日,一劍鏗然襲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