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行軍的速度,王須拔沒有接受這些歸順者。但他也沒有一味地趕盡殺絕,而是分了些戰利品給對方,命令他們去盧龍塞外,到羅藝的眼皮底下去安歇。至於羅藝如何對待這些遠道而來的客人,王須拔不想幹涉。在他看來,這已經是非常善良的行為,至少比羅藝撤走虎賁鐵騎,故意放突厥人南下的舉動善良得多。
“那咱們就讓牧人見識見識中原的實力!”李建成冷笑了一聲,回應。眼下能洗刷李家恥辱的唯一方法就是給予始必可汗迎頭痛擊。那樣,後人如果不仔細研究這段歷史,會很容易地相信父親所述那種“此不過掩耳盜鐘”的說法,不認為李家是為了自己的家族出賣了整個中原。
“王將軍和竇將軍託我帶訊息給世子和大將軍,說最近一大波牧人應該在三天之內便會到達!”方延年笑著點頭,“世子可知大將軍在哪裡,我需要儘快找到他?”
“在兩山口迎接竇建德的部將!”李建成和陳演壽同時回答。出於對家族榮譽的珍視,他們沒有陪同李旭去迎接一夥土匪。雖然三方很快就要並肩作戰。在他們兩個看來,竇建德能不從背後扯大夥的後腿,已經是最大的幫忙了。至於那三萬衣衫不整援軍,還是算了吧。用來搬搬輜重,運運糧草還湊合。真的上了戰場,恐怕會拖累了大夥一塊跟著倒黴。
“啊!”方延年明顯也沒料到竇建德會真的派兵前來相助。但他很快適應了這種變化。李將軍對大夥說過,不要將竇家軍當作一般的土匪對待。所謂土匪,指得是亂世中一夥人的作為,而不是他們原來的出身。竇建德能在河北南部墾荒屯田,安置百姓。反倒是那些原來為大隋官吏,卻趁著戰亂拼命搜刮…
客氣地與李建成和陳演壽等人打過招呼,方延年帶著繳獲來的天鵝旗去尋找自家主帥。這兩年博陵軍委託行商們到塞外購買馬匹,其中一個重要的落腳點就是霫部和契丹羽稜部。那兩個部落都有李旭名下的商號,留守在塞外的王可望會很盡職地將大夥沒賣完的貨物收下,然後將私下收購來的馬匹交給行商們帶走。
其中,霫部所打的就是白天鵝旗。聽說過一些相關傳聞,所以細心的方延年才將天鵝旗留下來,交給自家將軍去鑑定。根據他的直覺,發現同族受襲後,從臨近趕來的那夥部族武士並沒有盡全力。特別是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頭領,射術簡直能和李將軍相提並論。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讓部下向博陵、河東聯軍過於靠近。否則,雙方血戰一場,很有可能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當他趕到兩山口的時候,看到自家將軍正在於一個身高九尺的壯漢寒暄。援軍的確像李建成等人描述得那樣,鎧甲、器械都十分簡陋。但士氣非常高漲,軍容也十分齊整。相對於曾經敗於博陵軍手下的任何一支流寇隊伍,這批援軍的確堪稱精銳之師。特別是一些裝備上了標準步兵長槊和環首寬背大砍刀的壯士,站在那裡殺氣畢露,一看就知道是經歷過很多次戰鬥活下來的老兵。
“延年,你來得正好。這是竇天王麾下的徵北將軍,王將軍!”李旭彷彿已經不再會吃驚,見到方延年跳下馬背,立刻笑著向他介紹。
“博陵左軍行軍長史方延年,見過王將軍!”方延年趕緊向客人抱拳施禮。
來客是個非常粗豪的漢子,抱拳相還,然後大聲補充,“什麼徵北將軍,在下姓王,喚作伏寶。此番前來就是聽李將軍調遣的。咱家竇大王說了,李大將軍儘管將咱們這批人當自家弟兄使喚。如果有人膽敢不聽從號令的話,博陵軍有什麼軍法,就儘管執行什麼軍法。他絕無二話!”
不禁方延年,幾乎所有人聽了這些話都凜然動容。“多謝竇天王仗義!”為了不失禮數,李旭再度抱拳致謝。
“按理兒,該致謝的是我們家竇大王。弟兄們從來沒用過這麼好的鎧甲,也沒用過這麼快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