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分明的,離開青陵臺時,我還沁了血……
“姑娘切勿生亂,院主…定會無事的!”伯生安撫,卻沒什麼肯定的語氣。
回過神來,才發覺心口哪有什麼窟窿,好端端地竟連衣衫也未曾破裂。
我怔怔生愣,難道方才的畫面都是夢麼?那為何幽藍的枯骨流光還在往過去,眼前鬼魅暗生的枯樹難不成也是假象?
“她會…死麼……”
念及不見,眼下不能阻擋的枯骨如此大量湧去,她傷上加傷的身子怎麼能承受得住?
伯生沒有說話,倒是旁邊一個孩童般的細腔細調尖銳道,“兀那晦氣!院主怎容得你咒來!”
“住嘴!”伯生冷叱,“別忘了院主的吩咐!”
那聲音猶自氣憤難抑,反駁道,“是她惹得歸墟界的魂獸傾巢而出!自打我們來到無往山,除卻百年中元天地交替,何曾見過此等局面!竟還是…竟還是傾巢之盛!院主她,她怎麼能……”
那人有了刻意的哭腔,從後蹬出身形,踏空攔我們在身前。
原是個白髮老兒,孩童之聲端地尖銳難抑,“她害得院主身陷險境,若是院主撐不住,我等如何苟存於無往山!”
他長劍倒提,帶起氣流湧動地徑直朝我刺來。
“你是要無視院主之令麼,老生!”伯生橫劍護下,瞠目驚叱,周身湧起淡白熒光,溫涼之中帶了一抹奇特鹹澀,像是海風捲來。
“不僅是我,是我們!”諸人齊喝而來的是老生的凜冽長劍暗光,“魂獸因她有所異動驚現,我們帶她去歸墟界,定能阻止魂獸入永珍林。”
老生一劍看似凜冽急湧,反是黯淡無光,連劍本身都像是一截木頭,只那懾人的殺機讓人不能小覷無視。
伯生好整以暇地擋卻老生殺機之招,冷冽道,“你們真是反了心了,呆了多年安生日子,竟還未曾消弭舊日的爭鬥之心,院主還未曾有事,便急不可耐地想要□□麼!”
伯生一言冷冽低叱,周身的淡芒熒光立時撐得極亮,像是一團陡然爆發的潮海泡沫,捲起兜天也似的海浪。那海浪迫開兩側湧來的人,他人則攬著我凌空踩出疾步,長劍泛著海紋沁藍之光徑直對上了老生黯淡攻來的木劍。
老生冷哼,木劍忽地化成網,卷出扭曲的藤蔓枝條纏了過來。
伯生早有防備,劍刃交擊時,海浪已倒捲回來撲了周身一個完全,我只覺身上一涼,人被伯生帶出了海浪急掠而走。
光影如畫之間,我回身而望,老生踩著藤蔓破浪而出,那些個白衣人也都各自祭出奇異之能往此處追來。
“海以水質,木以土生,此境為陸,伯生,你還能鬥得過我麼!”
老生洋洋冷笑,周圍枯木隨言而動,如同活過來一般盛放出無數斑斕模樣,那斑斕不同先時的生機,皆盡隱隱黯淡,卷同了老生腳下的藤蔓,一路追趕過來。
伯生祭出的海浪湧得快,兩側的枯木盛放也快,而老生腳下藤蔓更快。伯生不答話地只管跑,身上已有潮溼汗氣,我側首而望,見他臉色白得可怕,豆大的冷汗正從鼻頭落下。
察覺到視線,他眉心緊壓地正要與我說什麼,忽地神色大變低頭,原是藤蔓已纏住了他的腳,不僅如此,那海浪更是嘩啦啦往下碎。
他臉色更白,反手推開我。
我權以為會跌入虛無,腳下卻穩當如地,低眉而看,原是一團盈藍海卷託著我越走越遠。
“過大象道,上無象界,別回頭!”
他高聲長喝,反身長劍橫出,不顧早為藤蔓纏的幾乎沒頂的境況,身下海浪祭出滔天之勢,霎時兜沒了眼前的天際。
我為腳下海浪帶的遠走極快,眼前視覺有多寬,伯生祭出的海浪便鋪了多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