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能稱作是散兵了。
遊氏族人的確不可能在地宮中呆一輩子,而遊具頃也非坐以待斃的性格,他更傾向於主動出擊,因而以邱興德對他不多的瞭解,也絕對想不到遊具頃有這個膽會這麼快就對她出手,她以為他至少要在地宮中蟄伏到糧盡。
遊氏合族有兩千七百五十二人,不論男女皆自幼習武,常于山林奔走或進出黑暗的墓道,腳程及目力兼是極佳,又身形靈動如鬼魅,是以他們的戰鬥力遠非那借出去的五千守陵軍可比擬。
自禁軍開始日夜巡邏不過四五日,遊具頃摸清了她們的規律,邱興德的噩夢便開始了。
邱興德不準禁衛們夜晚巡邏時點風燈,因為裕山入夜便沉寂在一片黑暗中,倘若她們執燈巡邏,那真不知是巡還是被巡。於是禁衛們有苦難言的只能摸黑深一腳淺一腳地懷著巨大的恐懼感上下山林,想著邱興德在營帳內酣睡又皆敢怒不敢言。她們本是懷著對黑暗的敬畏去適應黑暗,然而在黑暗中驟現一盞憑空移動著的風燈時,那一點光明帶給她們的恐懼卻反差的令人瘋狂。禁衛們慌亂地撥刀,視線緊隨那飄忽的會自己移動的風燈,當風燈突然又消失時,她們連僅有的一點視物能力都失去了,林間兩道影子於黑暗中如風一般穿梭而過來去無痕,一隊中大部分禁衛在渾然不覺的情況下便已身首分離,那矮小的、膽小抱頭蹲在地上的反而躲過一劫,她們怕得連尖叫都不敢發出,只想裝死。
這一夜,出巡的五個小隊只餘不到十人於天明時分失魂落魄地回到營中。
禁衛們譁然,皆很難相信此乃人力所為。邱興德也駭然,她跑到宗廟裡跪了一個時辰,出來時鎮定了許多,一方面加派巡邏人手,另一方面帶人親自去山上事發地點檢視。
那五個小隊以相隔極遠的距離分別被殺,數十具無頭屍首堆疊在一起,頭顱滾了一地,被壓得凌亂的草皮紛紛染血,連帶著樹下的紅土也變成了溼潤的暗紅色。屍身頸脖上的切口極為整齊,似乎皆被極鋒利的兵器一擊削首,然而武功再高,也難以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同時擊殺五十人的小隊而未引起反擊,因為那些屍體手中緊握的劍半點血跡也無,她們根本來不及反抗,而那些首級上,扭曲的五官皆還保持著極度驚恐的表情。
邱興德帶人又接連檢視了剩餘幾處遇難的地方,皆是同樣的慘狀。她著人將這些屍體抬回營區,一具挨一具地擺著,將她們的頭顱紛紛縫回身體,禁衛們物傷其類,人人神情緊繃,臉色發白。而邱興德,也是一陣陣地不寒而慄。
這一日,山上突然出現了不少機關陷井,禁衛們往往猝不及防地被從天而降的竹排衝擊,或是不留神踩到繩圈,被突然吊至竹林高處被早已削尖的竹箭戳個對穿,再或者突然幾人一同掉入陷井被裡面的刃器絞殺。
邱興德的禁軍就這樣被蠶食著,持續折損,每一個巡邏小隊交接的時刻都有來稟傷亡人數,而她們甚至連遊氏族人的尾巴都沒摸著。
連續三個夜晚,出去巡邏的小隊皆防不勝防地被屠殺,只有少數人能撿回一條命,回來時皆語無倫次,神智混亂。連日的傷亡令整個禁衛軍中都瀰漫著一股死氣,她們並非沒有鬥志,奈何滿腔的鬥志卻找不著發洩的物件,對方根本沒有露過面,這樣無法預知和避免的危險,彷彿死亡隨時在身邊徘徊,你卻視而不見,有力無處發,時間一長,她們的精神已經快接近崩潰邊緣。
邱興德取消了晚上的巡邏任務,轉而燈火通明地死守營地,她也已經三夜不能閤眼了,生怕自己在睡夢中身首分家,再也不能得享富貴榮華。
取消夜間巡邏的這一晚,裕山有了一個安祥之夜,沒有人死亡。
白日裡,禁衛們仍然會在山林中遭遇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陷井或機關,或傷或亡,有的甚至聲稱見到過如鬼魅一般的遊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