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的夜色下聽起來,顯得格外悲壯,且蒼涼。
杜涼夜低下頭,聞見一陣夜來香的濃郁芬芳,心底無限悽悵。
從今日起,這十丈軟紅裡的情情愛愛恩恩怨怨,與她再沒有任何干繫了,她是決意從此撂開手,做一個最最冷靜無情的人。所謂的前塵舊事不過是煙花春夢一場,人生亦不值得深究。
***
溫良辰彎下腰,俯首在冰冷的河水裡洗了一把臉,擦淨面上的胭脂香粉,露出一張清水芙蓉般的素白容顏,轉頭問岸邊的悅意道:“腿傷要不要緊?”
悅意摸著小腿,咬牙道:“還行,能走。”
她的腿傷是適才在會春樓裡混戰時,被人射中了淬毒的暗器。毒是比較普通的那種,於她倒無大礙,只是傷口有點深,一旦走動起來便流血不止。
溫良辰捲起她的褲管,將傷口清洗乾淨包紮起來,又幫她擦擦臉上的汙跡,順手攏攏她散亂的頭髮。
悅意自打跟著她也經過不少的風浪,都不如這一次來得驚心動魄,及至這時仍有些驚魂不定。
溫良辰拍拍她的臉,安慰道:“沒事的,只要翻過後面那座山——”
一語未畢,忽聽一陣渾厚的號角聲,轉身舉頭只見一條巨大的火龍自山坡上衝將下來,伴隨著衝鋒陷陣的呼吼聲,匯成一股強大的旋律逼近廢殿。
悅意叫起來:“老闆,那是怎麼回事?”
溫良辰皺起峨眉,沒有吱聲。
她驚疑地瞪大眼,道:“莫非是慕容秋水,他真的騙了咱們?”
這時,身後忽然有人嗤笑了一聲,聲音之輕,恍若耳語。她心中大駭,本能的反手拍出一掌,掌力有如石沉大海,撲了個空。
那人又哧得笑了一聲,已經換了方位。
悅意料不到來人的輕功竟這般高明,心中更是吃驚,待要躍起身來防衛,卻見溫良辰霍然轉過身來,一雙明眸微慍的看向自己身後,道:“你怎麼才來?”
語氣里居然大有責備之意。
她忙扭過身子一看,只見後面的蘆葦叢裡站在一個人,織錦華服,身姿清挺,一隻蝴蝶面具緊貼鼻樑覆至兩頰,唯露一對漆黑眉眼,朱唇玉齒,丰神俊秀。
她不由得脫口叫道:“啊,是你!”
無雙一邊伸手整理被風吹亂的長髮,一邊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然後方才抬眸看定溫良辰,哼道:“若不是我在後面替你們擋住那些追兵,你們能逃得這麼快嗎?竟然還埋怨我來的慢,我這已經是很快了。”
溫良辰冷冷繃著一張素顏,道:“我的人都死光了,你——”
無雙不為所動地打斷她:“你不是還沒死嘛,其他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溫良辰頓時氣結,本就蒼白的面容更加慘白如紙,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彷彿要在他的臉上灼出兩個洞來。
無雙仍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淡淡道:“你心疼你的手下,但那些被無辜燒死的人呢?他們難道就沒有親友兄弟嗎?”
溫良辰語塞,麵皮由白轉青繼而漲紅,怔怔說不出話來。悅意一時搞不清他們的關係,眼見老闆露出這副從來沒有過的神色,也不敢多話。
溫良辰整理一下思路,問道:“那個姓範的是個冒牌貨,真的在哪裡?”
“他根本就沒有進入洛陽城。”
“難道一直都是假的?”
無雙不置可否:“他是否進城根本無關緊要,反正將你們引入洛陽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溫良辰沉吟一下,道:“這些慕容秋水全都知道嗎?”
“當然!”
“他明知是陷阱還往裡跳?”
無雙嗤笑一聲,道:“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