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媚娘:“我雖有軍功,卻是世襲候爵,候府人口眾多,我的俸祿自然要入公,全家都能享用。除此,府裡還有許多處田莊、土地、門店鋪面……光來往帳冊就堆滿幾個屋子,各路管家管事的人員無數,你如何應付得了?府裡女眷體己銀子各有定例,你是一品誥命,老太太、太太們之後便是你,數目不少,還不夠麼?只要你不出面管家,我可以每月再多給你一筆銀子!”
媚娘委屈道:“一品誥命的月銀或許不少,可我病好以來,翻箱倒櫃也找不出多一文錢來。大冬天別人都有新置的棉衣,連玉表妹都有,我卻穿的舊衣裳,這樣的誥命夫人誰見過?既為夫妻,夫君本就該把錢袋子給我管,何用額外給我銀錢?夫君時常在外應酬想必另有用度,不交給我也罷,我掌管家事,可另得一筆酬勞,加上我的月銀,該夠用的了!”
徐俊英目光閃爍:“我竟不知道你如此愛財!”
媚娘笑:“愛財怎麼啦?君子尚且愛財,何況我這等小女子!”
徐俊英哼了一聲:“你以前的月錢如何營用我不得知,上一個月是玉表妹替你管著,鎖在東園書房一個小箱裡,方才她想過來,也是要還你吧。至於新置的冬天衣裳,自然不會少了你的,景玉與我提過:因你在病中,不好量身,等你好了再補做——她倒是猜到你又好回來了!不讓你管家,因你性情嫻靜,腦子不及景玉靈活會算計,我也不想讓太多人認識你這個大奶奶!”
媚娘奇道:“不想讓人認識我?卻是為何?”
徐俊英答非所問:“若是老太太和太太執意讓你管家,也罷了。但有一件:若敢有貪墨事件,一定重罰,管家不能做了,永遠也別想隨意走出府門見人!”
媚娘怔了一下:“這罰真夠重的,連出門見人都不讓,還永遠?我可是誥命啊夫君,若宮裡宣召呢?”
徐俊英揹著手往前走:“你是病人,宮裡不會宣召!”
媚娘想了一想才轉過彎來,有些急了,追上去,剛好徐俊英也收步轉身,兩人撞了個正著,徐俊英的手肘撞到了媚娘心口,媚娘捧著胸,吸著冷氣,彎下了腰。
徐俊英問:“你怎麼樣?”
口氣不急不慌,媚娘很生氣,此時卻要調理氣息,不能發作,好一會才咬著牙,小聲道:
“你是鐵做的麼?骨頭這麼硬的!再用力些我就被你害死了!”
徐俊英不作聲,頓了頓道:“我給你喊那倆丫頭上來服侍著?”
“不用!你剛才轉身想說什麼?”
“你追上來又想說什麼?”
“被你一撞,忘了!”
徐俊英啼笑皆非,清了清嗓子,慢慢說道:“以後叫我候爺吧,不要叫夫君!”
這都什麼夫妻啊,夫君也不讓叫了!
有那麼點涼涼的感覺自心底升起,心口被撞到的地方隱隱作疼,媚娘說道:
“候爺請先回吧,我累了,得讓翠喜她們扶著慢慢走!”
徐俊英點了點頭:“轉過迴廊就到院門,應也無事……我先走了!”
看著寶駒引了徐俊英,兩道身影隨著一點燈光消失在迴廊盡頭,媚娘撫胸蹲了下去,翠喜和翠憐提著燈籠趕上來,嚇壞了:
“大奶奶怎麼了?”
“沒什麼,有些腹痛,歇一歇再走——候爺有公文要處理,先讓他回去了!”
兩個丫頭陪在旁邊,媚娘默默地、有些傷心地想:徐俊英能夠這樣將她丟在黑暗中不管,果真一點不顧惜夫妻情份了麼?他要是不管自己和恆兒了,可怎麼辦?
回到清華院,見王媽媽從孃家回來了,不及說話,先去看恆哥兒,小乖寶寶已睡著了,憐他大半天見不著母親,媚娘將他抱去上房,放在大床上,晚上自己帶他睡。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