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孩打倒,插腰,挑釁地問道。
趴在雪地裡的小孩悶不吭聲,只是倔強地回頭瞪著比他高大的男孩,咬緊下唇,彷彿下刻就要憤怒地衝上前去將其按倒撕碎。
“怎麼?還不服氣?沒娘養的!”紅色衣裳的男孩做勢要打,旁邊略小些的男孩卻突然出聲勸道:“大哥,若打得厲害,怕是要告道父皇那裡去,到那時……”
大皇子遙顯甩開二皇子遙灃的手,不耐道:“二弟擔心什麼!小東西敢告到父皇那去,就不怕下回打死他!再說,父皇厭惡死他們兩母子,怎會理會他!”語畢又是拳揮過去,打在遙勉側臉,磕破嘴角,血漸漸滲出,在漫銀裝中落下零星血色。
“別總裝得比誰都高貴,告訴你,你已經不是父皇嫡子,沒人再會讓著你!還有,下回再敢跟我動手,有你的好果子吃!”
遙勉咬緊的唇顫抖著開闔,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喊道:“母后乃名門望族之後,豈是爾等粗淺之人能……”
遙顯的拳頭與遙勉漲得通紅的小臉只有毫釐之隔,卻聽身後聲輕喚,不得不停住動作,連忙站起身,恭敬行禮。
遙勉勉強抬頭,眯起被打腫的左眼,努力向長廊轉角看去,卻見一華服女子緩緩從暗影中走出,身後跟著手提宮燈的侍女。緞面繡鞋踩在薄薄的雪地上,發出吱吱的聲響,絳紫色裙角擦過有些髒汙的積雪,他就著昏黃的宮燈,順著厚重的白色狐裘向上看去,便見一張含笑的臉,精緻的面容,淡雅的妝容,波光粼粼的眼瞳。
遙顯遙灃皆是恭敬,同行禮道:“侄兒遙顯/遙灃見過姑母。”
“同是自家人,無需多理。”目光掃過趴在雪地裡的遙勉,並不多做停留,仍舊是溫和地對站著的二人道,“在殿上看不見你們幾個小淘氣,原是跑著雪地裡尋新鮮把戲,大冷天的,也不怕凍冰了。皇上正尋你們呢,大過年的,可記得多說幾句喜慶話。”
遙灃聞言又是一拜,“多謝姑母,侄兒就回去。”又扯了心有不甘的遙顯匆匆往昭華殿趕去。
從兩個半大的孩子身上挪回視線,恰巧對上遙勉滿是傲氣的眼,於是微微一笑,也不伸手去拉他,只是蹲下身子,拂開他發上的雪片,仔細地看著這個八歲大的孩子。
“你的眼睛很漂亮,和你的母親很像。”
遙勉有些吃驚,隨即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拍去衣裳上的殘雪,整頓衣襟,俯身,恭敬一拜,道:“侄兒遙勉見過姑母,姑母萬安。”
解開肩上狐裘披風攏在遙勉身上,莫寒伸手將他略微有些凌亂的髮絲整理好,指尖觸及之處皆是片冰冷。
“你該餓了吧?隨姑母去殿裡吃東西吧。”
莫寒拉住他雪般溫度的手,便要往昭華殿去,孰料,遙勉卻站在原地,不願往前半步。
“怎麼?不願同我一起?”
旁提燈的侍女纖巧見莫寒扯下披風已是著急,此刻又見她與遙勉在雪地裡僵持著,連忙勸道:“公主身子弱,當心風寒,三皇子自有睿思殿的人照應著,公主不必如此。”
但莫寒不理會,仍舊牽著遙勉的手,見他半晌沒有回應,又試探著問道:“去玉華殿,如何?你的傷也應仔細照料。”
“姑母,您是見過母后的,侄兒斗膽問您句,母后……母后出身高貴,賢良淑德,母儀天下,乃天下女子之典範,絕不是絕不是那般飛揚跋扈,氣小善妒之人,是不是?”
她默然,只是摸摸遙勉的頭,沉聲道:“即使回答是,廢后詔書上的字句也不有會絲毫改變,即使打贏侮辱母親的遙顯,史官們亦不會對既定的事實有任何更改。遙勉,記住,這是最後一次,你的父皇不會容忍任何人對他的質疑,尤其是他的兒子。”
不知何時,空中又飄起輕薄易碎的雪,卻比燕京的雪吝嗇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