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片靜悄悄的,他心疑,難不成……
猛然回頭,卻看見莫寒一手捂住傷口,一手在半空中揮動,竟是笑嘻嘻地朝他招手,一時愣住,完顏煦呆呆走進屋,蹲在她身前,深深皺眉。
“怎麼會流這麼多血,眼睛都看不清了。”
完顏煦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好痛。”
他低下頭,醞釀了許久,方低聲說:“如果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們……和離。”
自始至終,他未有抬頭看她。
如果他抬頭,便可察覺她聽到這句話時明顯的一震;如果他抬頭,便可擦去她突然湧出的眼淚;如果他抬頭,便可看見唇角她淒涼的笑。
這不正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結果麼?還傷心個什麼勁啊!
矯情!做作!神經病!反覆無常!
她甩甩頭——所以說,女人就是麻煩。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岑管家又匆匆忙忙跑回來,後頭三四個侍衛駕著個精瘦的白鬍子老頭跑得氣喘吁吁。
完顏煦側身讓到一旁。
老大夫放了藥箱,對莫寒道:“請王妃拿開手,容老夫診視傷口。”
半晌不見動靜,老大夫又重複一遍:“請王妃拿開手,讓老夫看看傷口,再不止血……”
“不要!”
老大夫以為自己耳聾,顫顫巍巍地抬頭看向六王爺,只見他眉頭緊鎖,怒目切齒,彷彿要吃人一般。而那往刀尖上闖的女人又不知死活地丟擲一句,“我不要!”
完顏煦勃然大怒,將躺椅一轉,莫寒便正對著他凶神惡煞般的臉,他幾乎是要將牙齒咬碎了,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到底要幹什麼?想流血流到死麼?告訴你,本王再不會憐惜你!”
“有個條件。”她伸手撥開完顏煦緊鎖的眉頭,卻被他躲開,“你答應聽我解釋,我才要看大夫。”
“你以為你是誰?本王為何要答應你!澹臺莫寒,你愛治不治!死活都是你自己的事!”彷彿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他冷冷地笑。
笑聲停了,屋子一時極靜,大夥不由得面面相覷,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狀況。
莫寒放開捂著傷口的手,任血一點點流滿面龐。頭埋得低低的,腿蜷在躺椅上,她本就生得嬌小,此刻看來更是纖弱,如風中百合,我見猶憐。
在場眾人不由得搖頭,感嘆齊國公主命薄如紙,六王爺暴行天地不容。
她癟癟嘴,抬頭看了看完顏煦,又瑟縮起來,帶著哭腔,可憐兮兮地說道:“對不起……沒有接住王爺丟過來的瓷器是我的錯……”
某人額頭上的青筋開始抽動。
她抬頭,向眾人展示眉骨上鮮血淋淋的傷口,“把頭往地上的碎片上撞……是我的錯……”
“夠了!”不出所料的,頭頂傳來一聲熟悉的呵斥,“大夫,你包紮吧,是被碎片割傷的。”聲音中已有頹敗之感。
莫寒下意識地摸摸心口。
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內侍
“南方的女人都跟你一樣,嫩得能掐出水來?”收起最後一份公文,眼睛有些發酸,他揉著眉心,嗓音疲倦。
“也……也不全是。”嬌羞著垂首,卻又悄悄地偷眼看他,眼角一粒淚痔閃動著瑩瑩的光。這般顏色,這般溫柔,這般低眉順眼,讓人心都要跟著軟化。
緋色輕紗朦朧瞭如花笑靨,豔麗的紅在她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搖曳生姿,十指丹蔻點閃爍著媚惑的光澤。她小心開啟蓮花青瓷盅,雙手遞到完顏煦觸手可及的地方,“奴婢見這些日子王爺事忙,特意吩咐廚房做的銀耳蓮子羹,為王爺去去心火。”
完顏煦隨意瞟了一眼,嘴角浮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