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世,我們拖苦了她……”田妻抹著淚說著。
大碾子萬分感動地看著棗兒蠟黃的臉,問:“小碾子知道了嗎?”
大年:“他的部隊駐得偏,說是要兩三個月才送一次信。”
大碾子點點頭。
田妻輕聲呼喚:“棗兒,棗兒,瞧誰看你來了……”
棗兒未醒。
大碾子:“現在怎麼治的?”
田妻:“大夫說,沒什麼好辦法,只有大量輸血。”
大碾子轉身疾步出門。
很快,大碾子躺在棗兒身邊的平車上。在醫護人員的操作下,大碾子的血被抽出之後,直接轉輸給了棗兒。大碾子關切地看著棗兒。大年夫婦及病友感動地看著這一幕。
半夜。
病人安然睡著。大碾子陪在棗兒的床頭。
棗兒忽然輕聲叫著:“水,水……”大碾子忙倒了半杯水,扶起棗兒。棗兒猛然睜大眼睛,辨認月光中朦朦朧朧的這個男人:“你,你是誰?”
大碾子玩笑地問:“你猜是誰?”
棗兒:“碾子哥,是你嗎?”
大碾子:“碾子倒是碾子,但是大的還是小的?”
棗兒閉上眼睛:“小的就不會這樣問我了。”
大碾子低聲笑笑。
棗兒又睜開眼:“我不是在做夢,說夢話呢吧?”
“棗兒,真的是我,大碾子,田大年的真兒子,我替小碾子照顧你來了。”
棗兒:“你當面認大叔、大嬸了?”
大碾子:“認了。”
“你不嫌棄他們是農民了?”
大碾子:“我好像過去也不能說是因為嫌棄。”
棗兒笑了一下:“這點兒還是小碾子哥比你好,他比你實誠。”
大碾子:“那當然,我怎麼能和小碾子比。我明天就發電報叫他回來看你。”棗兒幸福地笑笑,又突然顯得憂愁:“千萬別叫他回來。如果我命大,一時半會兒還離不開田家,求你慢慢地告訴小碾子哥,讓他在部隊上尋個女兵成親吧。”大碾子一驚:“為什麼?”
棗兒平靜地說:“大夫說,我這個病,不能要孩子,否則就不能要命。”
大碾子震驚了。
“那天大夫們嘀咕,被我聽到了。大叔、大嬸還不知道。”
大碾子無語。
棗兒:“麻煩你,給我口水喝。”
大碾子一勺一勺喂著水,手微微打顫,水總是溢在棗兒的身上。棗兒:“看你,一會兒,我也成海軍了。”
大碾子心酸,突然道:“你等等。”大碾子放下杯子就衝出病房。
過道里,大碾子衝著牆,仰著頭,強抑著要哭出來的感情。好一會兒,他長噓了兩下,振作了振作,重新走進病房。
棗兒暈沉沉的:“大碾子哥,我困了。”
大碾子忙說:“棗兒,你睡吧,千萬不要悲觀,一切都會好的。睡吧,睡吧。”
“別給小碾子哥發電報,別給小碾子哥……”棗兒睡著了。
大碾子坐在床邊,望著窗外月色,久久沉思著,面容複雜、凝重。
夜深了,營區只有一間房子亮著燈。
桌上堆滿了用來裝配電視機的電子元件。鹿兒邊看書,邊焊線路板,埋頭忙著。根兒蹲在屋角,用電爐子和茶缸煮著什麼。鹿兒有些疲倦,放下電鉻鐵,舒展了一下手臂,然後拿起一本活頁夾子,看著裡面的材料。不知什麼內容,很深地吸引了他。
根兒端著一碗荷包蛋,走到鹿兒身邊,輕聲道:“鹿娃,又是下半夜了。”
鹿兒:“姑,說過多少次了,別總陪著我。”
鹿兒看著桌上的一大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