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裡面瞬間變得有秩序了,不少人慌亂的拿起書,開始大聲朗讀。
教諭面無表情,咳嗽兩聲,讀書聲停止下來了。
「清揚,你來一下,其餘人繼續讀書。」
鄭勛睿站起身來,跟在教諭的後面,朝著學堂外面走去。
「一石,你說說,清揚是不是接受教諭的訓斥去了,秦淮河出事,被解除婚約,丟讀書人的臉,還有什麼資格來縣學,教諭肯定是知道的,這下清揚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不管他,我們繼續說故事…」
走進後院,教諭轉過身,迅速開口說話了。
「清揚,你解除婚約了,有這件事情嗎。」
「回稟先生,確有其事。」
「哦,難道你不知道,解除婚約是讀書人的恥辱嗎。」
「學生知曉,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學生坦然承受,不會沉湎其中,外人如何議論,學生可以置之度外,可學生若是自暴自棄,豈不是完全沉淪,再說大明律沒有哪一條規定,遭遇退婚之人,不能夠參加縣試、府試乃至於鄉試。」
「巧言如簧,難道你認為被解除婚約,還是光榮的事情嗎。」
「學生不敢,中庸》有言,聞過而終禮,知恥而後勇,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學生遭遇羞恥,不敢墮落,唯有奮起努力,才能夠挽回失去之一切。」
教諭盯著鄭勛睿看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口。
「兩年時間快要過去,你在遭遇打擊之後,能夠真正領會部分的儒學思想,不簡單了,為師再問一個問題,如何讀書。」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這一次,鄭勛睿回答的非常乾脆,如此複雜的問題,他不可能長篇大論。
教諭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鄭勛睿的兩個回答,他還算滿意,十四歲的少年,遭遇沉重打擊,能夠坦然應對,就憑著這份氣質,也是異於常人的。
任何的一個教諭,都希望門下的學生讀書有出息,桃李滿天下,那是教諭夢寐以求的,儘管說開年之後就要到浙江去了,可教諭還是想著能夠有傑出的學生。
「說的不錯,明年六月就要參加縣試,為師希望你能夠好好學習,透過縣試,這本書的斷句很清楚,你拿去仔細閱讀,上面還有一些註解,好好理解,十四歲的年紀,也不算小了,有些家族之子弟,到秦淮河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至於說你,還是不要去了。」
鄭勛睿的臉有些紅了。
「先生之教誨,學生記住了,學生一定努力讀書,不辜負先生之期盼。」
「很好,境由心生,事在人為,為師相信你,還有半月時間,縣學就要放春假,正月末才會繼續開課,時間不多,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直接來找為師。」
「謝謝先生,學生告辭了。」
看著鄭勛睿的背影消失,教諭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有些話他還沒有完全說出來,是想著看看這個鄭勛睿,是不是真的有出息,剛才鄭勛睿面對退婚事宜的態度,表現是非常突出的,恐怕沒有其他年輕人能夠做到如此自如,既認識到自身之不足,又能夠找到走下臺階的理由,讓自身不至於過於尷尬,至於說鄭勛睿,心態完全不一樣了,他明白教諭先生的重要,特別是江寧縣這樣的地方,教諭先生對知縣大人的影響是很大的,若是在縣試之前,推薦一下哪個學子,這個學子就能夠迅速引起知縣的注意,被錄取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當然想要得到教諭先生的推薦,僅僅靠著嘴巴說是沒有用的,還要拿出來真知灼見,至少是能夠直接打動教諭先生的學識,這樣才有可能得到推薦。
鄭勛睿有著充足的自信,大學歷史系畢業的學生,參加工作之後,又拿到了中文系的學位,熟知歷史,有著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