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勛睿暗暗叫苦,劉宗周畢竟是大儒,那些學問都是自身鑽研出來的,是有著不一般的見解的,他不過是穿越者,靠著歷史系和中文系的那些知識,才能夠在這個時代獨佔鰲頭的,真的說到自身的見解,那是有差距的,這就好比說是政治家和政客之間的區別。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夠應對了,畢竟有著充足的經驗,有著集大成的歷史淵源,應對一場交談,還是能夠勉強應對的。
鄭勛睿滿腦子想到的都是劉宗周慎獨的觀點,儘管說他對慎獨的觀點不是特別的贊同,但也不得不佩服劉宗周學問的深厚,應該說慎獨的理論,有著其獨特之處,對於提升個人之修養,那是有著很大的好處的,讀書人真的能夠沉下心來,好好理解慎獨的理論,無疑會增強自身之修養,對大千世界也會有有更加深邃的認識。
不過將慎獨理論硬是和治理國家相結合,這還是有些不完全妥當的,劉宗周給皇上上的奏摺,絕大部分都是說到慎獨,大致的意思是皇上能夠慎獨,能夠要求諸多的文武大臣也做到慎獨,那就天下大治了,要知道崇禎年間,吏治敗壞,黨爭不斷,災荒連連,內有農民起義軍造反,外有後金之威脅,這個時候朝廷需要的是雷霆手段,需要的是扶危定傾的人才,需要的是能夠穩住大局、挽救大廈不傾的人才。
用更加明確的話語來形容,那就是治標和治本的關係,皇上和朝廷目前需要的是治標,是要穩定大局,劉宗周提出來的慎獨之觀點,那是治本,治標和治本是有密切關係的,更是有先後關係的,首要的是治標,穩定局勢之後,才能夠想到治本。
這種局面之下,劉宗周老是給皇上說到慎獨的事情,皇上當然不可能靜下心來了,也是不可能採用劉宗周的奏摺和觀點了,這恐怕也是劉宗周的悲劇,更是大明的悲劇。
作為穿越者,鄭勛睿不敢說自己是完全認識到了明末存在的問題,也不敢說自己的所有認識都是正確的,但是站在中間的角度上,他能夠冷靜的看待和分析所有的問題。
第三十五章 慎獨和家風
「故以為獨之外別無本體,慎獨之外別無功夫,獨即天命之性所藏精處,而慎獨即盡興之學,獨乃至善之所統會,清揚,你的文章之中,出現這等的論點,老夫很是感慨啊。」
鄭勛睿沒有開口說話,內心卻是感慨萬千,這話本來就是你老夫子說出來的,我不過是提前總結出來罷了,這可不是我的功勞,再說你劉老大人,語氣和態度轉換也太快了,前面還是本府,這會就變成老夫了。
「清揚,老夫想聽聽你對慎獨之見解,老夫這是和你探討,你不必拘泥。」
終於說到了正題上面,鄭勛睿是做好準備的,完全的討論慎獨的事情,他不是劉宗周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可能露陷,完全拋離慎獨的觀點說其他的事情,也是不行的,至於說將慎獨和治理國家結合起來,這不是他這個年紀能夠討論的事情,所以說,必須另闢蹊徑。
「學生對慎獨之理解,很是膚淺,絕不敢和恩師比論,學生有一些感觸,說出來期望得到恩師之指點。」
「學生對慎獨之理解,源於家風傳承,禮記。大學》所列八條目,格物、致知、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學生以為,格物、致知、正心和誠意四條目,是為修身所做的概括,是必須要做到的,至於說後四條目之中,修身、齊家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但未必人人都能夠治國平天下。」
「鄭氏家訓》對於家族子弟之要求,為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八字,這是鄭氏家族子弟都必須要做到的,此也是家族對儒家思想之見解和傳承,家訓並未要求子弟悉數都能夠治國平天下。」
「家訓對子弟之核心要求,乃是欲成家先成人,鄭氏家族之子弟,必須與人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