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自己笑容裡的得意,不自覺地揉著她的頭髮,將她所有的馨香傾進自己的懷裡,“我怎麼可能不明白?”他扳正了她的臉,令四目相接,銀眸凝重地傳達他的認真,“艾羽,你的意思是,願意當我的妻子?”
凌艾羽睨了他一眼,發覺這次他不是說笑的,原想出口的反調全梗在自己的喉嚨裡,她左右地看著他的臉。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該怎麼說呢,拒絕他太過矯情,但她又不是不想嫁給他,他真的是自己真正動心的人。
“看著我。”耿震華很想嘆一口氣,她又在猶豫了,而他實在不知道她再三猶豫的是為什麼。他的銀瞳晦暗得有如陰雨的黑夜,“你不願嫁給我?”
“不是。”凌艾羽急急地搖頭,“我只是……我只是很怕……”
“怕什麼?”
“怕時間太久,你能保證即使過了兩百年,你依然還像現在對我那麼好嗎?我知道成為你的妻子就等於放棄了與我在一起的家人,他們不可能像你活得那麼久,萬一等哪天你不要我了,而我的家人也不在這世上,那我怎麼辦?”成為他的妻也等於成為血族,她曉得往後的日子不止是幾十年而已,但倘若他不再在乎她,那麼到時候她就只剩自己一個人了,她害怕那種恐怖的孤獨感獨自存活。
“你以為我會放開你嗎?”耿震華狠狠地吻住她輕喃,“小傻瓜,你實在想大多了,經過百年的孤獨我才找到你,這輩子怎麼可能再放掉你?對你自己有點自信,畢竟我的眼裡,只有你的存在。”
“真的?”凌艾羽的眼光還是有點遲疑。
“真的。”多說無益,況且美人在懷,耿震華也不想再君子下去了,他加強自己的攻勢,攻陷凌艾羽心中每一處防線,將她變為自己永生的伴侶。等了許久,他不已經等到她的心了嗎?
初夏夜晚曼妙的蟲鳴,現在才開始呢!
凌艾羽恐慌地瞪著自己光潔的手指,初為女人的喜悅全然離她而去。早晨斜射的陽光隱隱約約地透過窗欞,使得掉在床單上的紅寶石戒指更為耀眼,彷彿嘲弄著她即將失去枕邊人的心。
她慌亂地是拾起戒指戴上,未料只戴到第二個指節時就戴不上去了,她死命地推著戒指,焦急得淚水盈眶,“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呢?”萬一耿不如他所說的,真的只是受到戒指魔力使然,那她……她不要!她才不要在溫存後的第二天早晨,就失去他對她的感情。心裡仍存的猶疑令淚水不聽勸地滾落,在被單上留下一滴滴的水漬,手指掐得都青了,但昨天還符合尺寸的戒指就是擠不上她的手。
一雙寬長的手將她拉回枕上,卻發覺她淚眼汪汪。耿震華警覺地清醒,蹙起眉頭不明就裡地望著她帶淚的臉龐,“怎麼了?”
凌艾羽緊緊地將戒指捏在手心,望著他依舊柔情的面孔。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這件事,倘若她說了,他會不會因為她不再是戒指選定的主人而改變心意?下一個戒指的主人又會是誰?她壓根不希望那個女人會出現!
“為什麼哭?”該不會後悔了吧?昨喚是血吻的第一夜,她想逃避痛楚也是難免的事。從昨晚起她的身體就開始起變化了,但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若她不完成三夜的血吻儀式,體內所存的血族血液將變成致命的毒素,他絕不能讓她半途而廢,“你不能後悔,不完成會要了你的命。”
“不是那個,我又沒後悔。”就怕你後悔了。凌艾羽哽咽地擦掉滾落的淚珠,隨即想起手上的戒指並不在原來的位置,連忙又將手藏進被底下。
“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瞧她哭得這麼傷心,他的心也揪痛了起來,疼得令他難以置信。耿震華緊緊地擁住她,過去他未曾見過她掉眼淚,沒料到她一掉淚自己就慌了手腳,不知該安撫還是該追問。
凌艾羽靜默地吸取他身上傳來的熱源,這才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