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謝涵閉口不談顧家,只告訴皇上說謝家老家還有些什麼人,偏今兒一早謝家就來人了。
來得巧不說,謝涵又特地帶到他面前鄭重介紹一番,而且還讓這兩人換了一身明顯不搭的綢子衣服。
有點意思。
謝家和顧家的意圖他不難理解,他覺得有意思的是這個小姑娘,這個六歲的小姑娘絕對比外表看到的聰明多了。
“好了,人都來齊了,跪下接旨吧。”王公公又換回那副正式的語氣了。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幽州謝紓,年方而立,乃兩淮巡鹽御史,黽勉奉公,夙夜匪懈,公而忘私,小心兢業,孝行成於天性,子道無虧,清操矢於生平,躬行不怠,終積勞成疾,英年早逝,實乃朕之憾,朝堂之憾。。。故賜黃金百兩,錦帛百匹,以慰後人,欽此。”
王公公唸完,謝涵磕頭謝恩,緊接著,外面的侍衛抬著兩個大箱子進來了,其中一個手裡還抱著一個小盒子,不管是大箱子還是小盒子,上面都貼著黃籤兒。
謝涵怕自己抱不動這盒子,便示意一旁的謝耕田上前接住了。
王平把東西送出去了並沒有離開,而是張望了一下,問:“怎麼沒有人來記賬?”
“啊?記賬?哦,對,記賬,我們沒有準備記賬的,老爺生前有交代,他走了之後,不許去給各府衙報喪,說是這份人情他還不了了。”李福紅著眼圈說道。
“糊塗東西,皇上都送祭禮了,難不成你們也打算退回去?”王公公咬著牙戳了下李福。
這謝家請來的怎麼都是些傻小子?虧他昨兒還覺得這人挺伶俐的,誰知關鍵時候仍是不上道。
第五十一章 、口諭
李福不上道,顧琦上道了。
他很快明白了王公公話裡的意思。
“李福,去把府裡管賬的喊來,麻溜點,最好是兩個人。”
李福聽了忙從後門跑了出去,很快便拉著兩人出來了,年紀大些的那個三十七八歲的,也姓謝,叫謝紳,是謝紓的一位遠房族親,當年就是他帶著謝紓出來唸書,故而謝紓發達後把他也帶了出來,另一個年輕些的叫劉金根,是劉媽媽的丈夫,這兩人既是賬房,又兼著府裡的買辦。
“對了,咱家多嘴問問,謝大人是北邊人,這喪事是依北邊的規矩辦呢還是依南邊的規矩辦?”王公公似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
他初來乍到揚州,哪裡知道揚州辦喪事有什麼規矩?因而話裡的意思是很明顯了。
好在這次李福很快領會了他的用意。
“當然是北邊。”話剛說完,李福便站在門口,對著滿屋子和滿院子的人唱了一句,“記,皇上的祭禮,黃金百兩,錦帛百匹。”
因為依北邊的規矩,弔唁賓客隨的禮金不僅要唱出來讓賓客聽見,還得寫出來掛在院子裡讓來客看到,當然,也得記賬。
一旁的謝紳聽見了忙拿出了紙筆,拿出現裁好的宣紙坐在八仙桌上寫下了這份祭禮,劉金根接過去掛在了院子裡的一根繩子上,王公公見了,指使李福從剛送來的箱子上撕下一張黃籤兒粘到了那張祭單上。
“府裡的人都在嗎?”王平看了一圈,問道。
“回公公,高管家去大明寺了,同行的還有一位姨娘,高管家是去找大師算算我父親的入殮時辰,白姨娘是去替我父親祈福了。”謝涵回道。
“這樣啊,咱家就不等了,皇上還有一句口諭,是給謝家和顧家聽的,也是給你們府裡所有人聽的,沒來的互相轉告一下。”
顧琦和謝涵一聽是皇上的口諭,先跪了下去,接著院子裡的人都跪了下去。
“謝紓之女謝涵年方六歲,念其父母雙亡,孤苦伶仃,皇上著謝家和顧家好生撫養照看,府裡的奴才若有欺主背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