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家的客房裡,毫無睡意,腦子裡都是和商離衡相識以來的種種。
勉強睡了一兩個小時,天還沒全亮,她給梁妮留了一張字條就回了學校。
她已經不想再去想這件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就當自己做了個華麗奢侈又不切實際的夢。現在夢醒了,一切又迴歸正軌,她還是那個一無所有,卑微而渺小的慕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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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陸蕪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已經消停了,不再對她死纏爛打,也不再頻繁地出現在她眼前。慕寸心覺得這樣更好,她本就不願和那人打交道,在她眼裡他和商離衡一樣都不是她所能招惹的。
雖然和商離衡斷了關係,但范家那邊她還是會時不時去看望一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一次都沒有再碰到過商離衡。那個男人真的如她所願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老太太的病時好時壞,反反覆覆,也沒個定性,一直拖到了五月底。
慕寸心的大三生活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大四的實習從六月份就要開始了,可她對於這件事依然沒有任何想法。從三月一直拖到五月。
515寢室的另外三隻,許詩簽了沈輕寒的工作室,桑琳和沈念念都回自家產業掛名。只有慕寸心不知道何去何從。
汪應山的工作室留下的都是一些很有造詣的學生,大多都是研究生和博士生,很顯然慕寸心還不夠格。雖然這都是師父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她不願意。師父他老人家這些年為她母女倆實在做得夠多了,她在汪應山手底下學了兩年,也差不多了。
陸蕪知道慕寸心在愁實習的事情,他不止一次嚮慕寸心丟擲橄欖枝。陸家家大業大,安排她一個小菜鳥的工作簡直是分分鐘的事。但是她拒絕了,雖然她心知肚明一張好的實習證明能讓自己在日後找工作的過程中少走多少彎路。
陸蕪的橄欖枝很好,可是她卻不喜歡。
她不急於做選擇,但老天爺卻逼著她做了選擇。
五月底,由她設計的嬰兒房最終完工了。她作為設計者最後一次到陸家驗收自己的成品。
陸心雨對她的設計十分滿意,支付了比原定還要高的酬勞。她拿著錢從陸家出來,陸蕪送她回學校。在車上她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是柳含煙的姐們,平時做皮/肉生意,慕寸心和她打過幾次交道。那個女人告訴她說:“心兒,你媽媽出事了,現在在醫院,你趕快過來。”
她只覺腦袋一聲嗡鳴,隱隱作響,臉色煞白一片,突然失了血色,她一把扯住陸蕪的衣袖,聲音都在發抖,“快——快送我——去醫院。”
陸蕪幾乎是將油門踩到了最大,十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
柳含煙還在搶救室,慕寸心只看到那個打扮豔俗的女人守在手術室門外。
“王阿姨我媽媽怎麼回事?”
女人扯著尖細的嗓子說:“我和你媽媽出去逛街,你媽媽被車撞了。”
“肇事司機呢?”
“車速太快,他人跑了。”
“王阿姨你先回去處理一下,這裡有我守著。”女人身上全是血漬,觸目驚心。
女人走後慕寸心站在搶救室外等,時間開始變得越發漫長,搶救室的燈一直亮著,她覺得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個小時後醫生才從裡面出來。
慕寸心一把迎上前詢問:“醫生我媽媽怎麼樣?”
“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你媽媽她下半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醫生公事公辦地陳訴事實。
慕寸心一聽完頓時覺得腦袋炸開了,難以置信,“醫生你說什麼?在——在輪椅上度過?”
“是的,我們給病人截肢了。”
陸蕪眼睜睜地看著慕寸心跌坐在地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