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本書遮著眼睛。
我見到她有一份欣喜,難怪一些老頭喜歡與極幼小的女孩來往,從她們身上確可以找回失去的青春。
我扯扯她頭髮。
「安琪,是我。」我說:「今天你比我早。」
「安琪」伸手取下書本,冷冷的說:「我不是安琪,先生,你認錯人了。」
我呆呆的看著她。
誠然,她不是安琪,她年紀比安琪大許多,她的雙眼如寒星般射出炯炯目光,一臉的冷傲,她的下已是尖的,不比安琪,一張圓臉。
我怔住,這才是我的夢幻女郎,一點兒也不錯,去年夏天的女郎,我又看見她了。
她似乎有點惱怒,「霍」地站起來,取過帆布椅子,搬到另外一個角落去。
我知道自己失態,但不能控制自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步出我的生命。
我叫住她:「小姐,你是安琪的姐姐是不是?我是安琪的朋友。」我追上去。
她更生氣了,似乎是第一次遇到光天化日下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她斥責我:「先生,安琪只有十多歲,不知好歹,我不相信你與她會是『朋友』,請你自重,否則我會教她召警。」
我很訝異。
很少有這麼敵意的女性,她為什麼把我當仇人?
我說:「小姐,去年你也來這個沙灘是不是?我們曾經見過了,去年整個夏季,記得嗎?整個沙灘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潛水,你曬太陽,我未嘗與你說話,你去年有沒有見到我?」
她猶豫地看我一眼,便不言語,提起帆布椅離去。
我幾乎瘋狂。
終於見到她,這真是意外之喜,原來天下真的有這麼一個女子存在,我的一顆心踏了實。
我知道她們住在哪裡,我約安琪出來。
安琪說:「找我作甚?不是說我與老頭子走,以後名譽會受影響嗎?」
「你姐姐,你的姐姐,」我語無倫次,「你的姐姐是不是獨身?」
「我姐姐?」安琪摸不看頭腦,「呵是,她的確是獨身,怎麼?你見過她?游泳時你碰見她?」
「果然是你姐姐,我早就說,那不可能是你。」我雀躍。
「你在說什麼?」安琪瞠目問。
「她叫什麼名字?」
「安若。」
「幾歲?」
「年紀很大了,」安琪遺憾的說:「有廿七歲了,不知憑地,長得也不錯,可惜成了老姑婆。」
我微笑,「脾氣是怪一點。」
「喜歡罵人。」安琪提醒。
「一點兒不錯,可是氣質那麼好,你能不能替我約她出來?」
「什麼?你舍我求她?」安琪跳起來。
「小女孩小女孩,你懂得什麼?」
「你看中了她?」
「不錯,我看中了她。」我說:「打去年起,我就看中她。」
「真神奇。」安琪說:「我一定要告訴她。」
「請你告訴她,我是一等良民,還有,這是我的名片。」
安琪很坦白的說:「老兄,你的希望不大。」
我低下頭。
「喂,別哭別哭。」
我沒有哭,我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她或許以為我是弔膀子之徒,反正已盡人事,到這個階段只能祈望緣份,我反而有種迴光返照的快樂。
初中時期學會吹口哨,現在又琅琅上口。
吹的是「可愛的茉莉花」。
姐姐冷冷的說:「你恐怕離大去之日不遠矣。」
我說:「如果明天可以不必爬起來,我真的會很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