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苦笑,「但譬如朝露呵,老兄。」
安琪也叫我老兄。
安琪找我出來,問我:「她叫我問老兄你,為什麼去年夏季沒與她打招呼。」
「去年是去年,我還沒準備好。」
「你也太謹慎了。」
「我正是那種人。」
「她問如果今年你見不到她呢?」
「那麼沒關係,我會記得她。」我悠悠答。
「傻子。」
「你姐姐如此說?」
「我說的。」小安琪理直氣壯。
做傻子好過做登徒子。
「當初你與我說話的時候,你誤會了我是她對不對?」安琪又問。
「是的。」我說。
「後來知道我是我,又失望了是不是?」
「是的。」
「你真太沒有意思了。」安琪說。
「可是別忘了我是老頭子,我當然只喜歡老姑婆。」
安琪瞅我一眼。
「你姐姐還怎麼說?」
「她說她要想一想。」
我沒出聲。如果我想了一個夏天,她也有權想一整個夏天。
我是徹底的悲觀者,有她作我的良伴並不能改變我的人生觀,但是到底兩個人一起走一條路,比較沒那麼沉悶,我們有商有量,互相敬愛,甚至可以生一兩個悲觀的小孩,大家共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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