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大姐叫她看出什麼,沒影的事兒被她問得臉紅心跳怪不好意思的。便岔開了話題說,大姐你那井咋樣了?是不是快成萬元戶了?
唉,大姐何止是萬元戶啊,我都成萬元戶的姥姥了,只不過得在前邊加個負號。
大姐你該去教數學,說不定同學們在哈哈大笑中,就學會了有理數啊、無理數啊什麼的。
真是姊妹倆,挑到天邊也不偏沉。當媽的拿起羊肉看了大閨女一眼,又看了看小閨女,樂哈哈地說,好,好,我這就炒去,
翠枝回到家,果真是與丈夫孩子商量事的。
自從小兒子那一拳奪下煤井,丁老四本想著能像六月裡的面一樣,眨眼的功夫就能騰騰地發起來,可三年下來才弄了個平手。不得已,老回回家的那把刀還是不能丟,只能邊開礦挖煤,邊幹這牛羊的生意。今年看來要時來運轉了,煤價一個勁地漲,翻著個打著跟頭地往上躥。這不,還不到一年,家裡就蓋起了東西兩座跨院的雙子樓,又買了輛桑塔那轎車。連村委還沒有轎車呢。有車真是方便,說去哪兒就去哪兒,上趟縣城就像在村裡遛噠一圈似的。
我說,上哪兒去了你?出來進去的,又鼓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丁老四見老婆還沒把飯端上來。他埋怨著。
你說,一個臭丫頭還想上天?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誰啊,說誰啊你?
還能有誰,那娘們真不自量,還覺著她在勢上呢,憑啥別人就得矮她半截。叫你小丫頭能,先給你敗敗火,省得紮了翅子咱思武白忙活。真是鬼迷心竅,每次來信總忘不了提她。如今咱是今非昔比了,家大業大的,眼看轉業就要成為吃公家飯的人,可這臭小子就是邪了門。當年跟她家走得近是因為她爸是村幹部,現在別說村幹部,就是管村幹部的又能怎麼著?扇子越扇越快,她扇的似乎就是連英,手中的扇子如果是鐵扇公主的寶貝,她肯定要把這娘們扇出鳳凰村,最好扇出地球,連個影兒也別留。她哪裡知道,此刻的連英也正在起勁地罵著她呢。
牛肉乾是大兒子做好帶到集市上賣的。今天,她有意在做好的牛肉乾上又噴了點火硝水,這不,等風乾後,她就送到了馬衛國的家裡。唉,不傷骨頭不傷肉的,你就好好地瀉瀉吧!
火硝不知從什麼時候,竟然被人們用在了煮肉上。當肉煮到七八成熟時,拿一點放到鐵勺裡,然後用碳塊點燃,待它燃燒到一定程度時,迅速放進沸騰著的肉鍋裡,這樣煮出來的肉鮮亮味美。只是火候不易掌握。翠枝比誰都清楚,人吃了加入燃燒不充分或者是加多了火硝的食品,就會中毒,嚴重的還會危及生命。今天她卻把它撒在了牛肉乾上,她知道連英一定會讓她小閨女一個人受用的。嗯,你就一個人到考場上慢慢品滋味吧。神不知鬼不覺的,這事辦得真妙,高興得她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她禁不住自言自語道:好好瀉瀉吧!
你要“謝”誰啊?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順口說出的一句話被丈夫聽了去。
謝您爺們。看您爺們忙得四隻丫子都不沾地了。她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哈哈。
娼婦娘們,誰招你惹你了?
還有誰呀?天底下的錢,你都想自己護拉著。你還不如那四隻腳的。
護拉著還不是為你娘們?
要真為俺娘們好,你就別讓老大再趕集上店的窮躥了。自從大妮子家弄來那個收羊茬子的,頂得咱就不輕,沒啥賺頭了。你光盯井上的事,老大的買賣你也不往心裡去。他這會子可是光賺忙活了。井上的買賣這麼好,都到井上吧,也省得他在外面勾得哄哄的,媳婦可向我告過他的花花狀。等把孩子們叫成堆兒,你該安排的就趁早安排。
縣城的夜晚終於靜了下來,偶爾飄進窗的聲音,也是那種遠遠的,輕輕的,悄悄的,怕憂了夜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