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著了。”
“沒什麼的,睡吧。”徐朗在他額頭親了親,再次闔目安睡。
愈近年底,朝中要結的事務愈多,徐朗新君初政,手頭那些官員們到底還用得不順手,雖有陳皓在,卻也忙得焦頭爛額。
琳琅因那日徐朗提起了徐奉良叛變之事,最近也緊盯著魏嫆的動靜,一面又和楚寒衣商議年節裡宴請之事。還沒等她尋到機會跟徐朗細說朱成鈺的事情時,徐朗那裡卻送來了一道好訊息——崔萬里的罪名已經查實,將由刑部發落。因崔萬里牽涉軍中的事務,最後查出的罪名還不輕,她的女兒雙雁便沒入宮中為奴。
先前雙雁雖然在竇氏身邊伺候,卻也只是崔萬里溜鬚拍馬的手段,並非奴籍。後來崔萬里有了官職,雙雁便回家做她的官家小姐去了,如今她真個成了奴籍,那麼生死榮辱,可全都牽繫在別人身上了。
琳琅立時將這好訊息告訴了錦繡,又道:“那個雙雁據說是發配到浣衣局去了,要怎麼辦,全看你的意思。”
錦繡以前雖為了仇恨頗有點偏激,經這一年宮中歷練,如今已沉穩了許多,聞言微微一笑道:“娘娘的好意奴婢明白,不過害我全家的是崔萬里,雙雁那裡實在不值得計較。只求崔萬里伏法行刑時娘娘能允我出宮去看一眼,奴婢也就滿足了。”
“這麼容易滿足啊。”琳琅微微一笑,“你父親的案子查明,是不是就不必再堅持不嫁人了?”
錦繡臉一紅,低聲道:“奴婢想一輩子伺候娘娘。”
“我可捨不得一直拘著你。”琳琅對這位自小一起長大的婢女感情極深,對她的一點小心思也摸得透透的,便道:“藺太醫至今未娶,雖說他年紀大了些,難得的是待你好,回頭我替你討個恩典,成全了你們吧。”
自那年下江南時相遇,藺通教給錦繡按捏的法子,到現在琳琅入主中宮,藺通隔日就來請平安脈,錦繡和藺通接觸的不少,雖有宮規約束,那隱隱約約的感情卻沒變。
錦繡臉色愈發紅了,“藺太醫乃是院判,奴婢微賤之身……”
琳琅笑著打斷,“藺太醫可不會這麼想,你只管放心嫁過去,你如今也算是有官階在身的,怕什麼?”錦繡被她說得一笑,雖然與藺通兩心相悅是真,到底是捨不得離開琳琅,“奴婢還是捨不得,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終究男婚女嫁之事不能催逼,琳琅這個時候也不會勉強,只是道:“儘早出了宮,你便能回北邊一趟,有什麼不好的?”聲音中大有體貼安撫的味道,錦繡一怔,回過味來時,眼眶有點泛紅。
將近年底的時候宮裡也忙了起來,雖說徐朗並未納妃,但上頭有太皇太后身體不適需要經常過去問安,先帝留下來的一眾嬪妃也需打點,楚寒衣倒不是抓著權柄不放的人,想著琳琅又長了一歲,便也有意將些事情交給琳琅打理。
琳琅少有管家理事的經驗,不過跟著楚寒衣學了這半年的時間,倒也不算艱難。不過畢竟是頭回打理各處瑣事,到底也費神思,就連晌午的午歇時間都省了。
直到過了臘月二十四,才將些瑣事打點清楚,徐朗那裡的事也差不多清楚了,這兩天正忙著收尾,琳琅也不多去打攪。這一日正巧徐湘入宮給太后請安,兩個人陪著楚寒衣用完了午膳,便又往太皇太后宮中去。
太皇太后這場病自入冬後就一直纏綿不愈,是以敦王妃竇氏和賢親王妃姚氏、徐勝的妻子沈氏都要輪流入宮侍疾。
三個人進去的時候太皇太后的精神頭還不錯,姚氏坐在旁邊,正陪著她說話。太皇太后這輩子最疼徐奉良,兒媳婦裡面最疼的自然就是竇氏了,姚氏從前是庶子之妻,在府裡地位不高,跟老人家的感情也淡,如今榮升親王妃,不再刻意收斂,竟然也很能討老人家歡心了,兩人說說笑笑,氣氛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