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冷靜下來。他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從書案後起身,很大方的坐到黃鬍子的面前。“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將軍,不過是一戍兵頭罷了,好多人聽到戍兵兩字都退縮了,咱不過是一農夫也就沒那麼多的顧忌,一狠心,也就接了這差職。倒是上次與三當家相遇之事,還多謝三當家當時放過在下一次呢。”
黃鬍子咧嘴大笑:“老三放了你,不也是因為你指出了救我之路嘛。”他很隨意的將書房中的燈點亮,又道,“有酒沒,有就拿兩壇來。”
李璟沒有笑,也笑不出來。黃鬍子這話的意思中隱含著刀劍,他聽出了裡面的意思。當初在赤山牢中,黃鬍子雖然只是幫他分析了一番,但卻也讓李璟當時心中安定下來,明白了當時情勢,準備好了路上逃跑。這件事情,他早說過,他欠黃鬍子一個人情。後來路遇紅鬍子,提了一個救黃鬍子的計劃,算是還了當初的那個人情。可後來,黃鬍子不但放了他,還幫他殺了王良,說來,李璟又欠了‘鎮東海’一個人情。上次李璟殺封彥卿,將那事嫁禍到了鎮東海的頭上,雖然海賊是債多了不愁,可這畢竟也是一件有些不太地道之事。現在黃鬍子突然出現在此,很有可能就是奔著此事來的。
“有酒,還有肉,二當家稍等。”
“去吧,去吧,你要是不回來,我可就呆在李家不走了。”黃鬍子隨意的一揮手,似乎根本不擔心李璟出去後會帶人把他圍了。
李璟轉身出門,沒有驚動其它人,到廚房中親自挑了兩壇綠酒,然後切了兩盤冷驢肉。黃鬍子也不等李璟動手,立即抓過一罈綠酒拍開封泥,提起罈子就直喝了一大喝,一臉的陶醉樣。酒罈子也不放下,另一隻手抓起一大片的醬驢肉就大吃起來。
拿著酒篩準備篩酒的李璟見狀,也就輕笑一聲把酒篩放到一邊,也學著他的樣子直接把酒罈封泥拍開,提到嘴邊猛喝了一口。農家所釀的濁酒中浮沉的綠色的酒糟浮沫,未經篩過一下子也都湧入喉中。
李璟清了清喉嚨:“一直還未祝賀二當家逃出牢獄,重回江海。這酒,就算是遲到的慶祝了。”
黃鬍子輕聳了聳肩,伸手撫過嘴角黃鬚上殘留的酒漬。“這事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李兄弟提出的計劃,我黃鬍子就算想要脫逃出獄,又哪有這般容易。”說完,他將酒罈舉起,與李璟手中的酒罈碰了一下。
李璟也把酒罈舉過去碰了一下,然後提到嘴邊又喝了一大口。“二當家的吉人天相,就算沒有我那幾句話,三當家的也會想辦法把二當家的救出來的。‘
“哦,我自己也覺得我運氣真他娘-的好。就說這前不久吧,登州長史與隨行二十四人暗夜遇伏,被人截殺,二十多個人頭堆成了京觀。京觀下面還遺留了我鎮東海的震殺貼。一時間,登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是遼海上與東海大洋上,也到處傳說著此事。其實吧,這事根本不是我鎮東海所為。”黃鬍子邊喝邊說,說的很平淡。李璟卻是凝神靜氣,認真的聽著他的話。他知道這是黃鬍子要來與他攤牌了,所以他也根本就沒有推脫之意。“這件事影響這麼大麼?”
“大,當然大。”黃鬍子笑道:“我四兄弟所領鎮東海在遼海一帶也算是一號勢力,不過出了遼海,到了東海的洋麵上,我們卻是算不了什麼了。特別是如果與東海上的‘海上王’比起來,就更不值一提了。往常我們鎮東海也就在遼海上做做買賣,可到了東海上再報鎮東海的字號,可就沒什麼用了。這次借這殺登州長史的名頭,咱鎮東海的萬兒都傳到了東海之上。現今船一出東海,遠遠的洋麵上的商船都不用兄弟們拼命,他們就會主動的派人前來送上護衛錢,你說,咱這運氣好不。”
“是這樣麼?”李璟只是緩緩的說出了幾個字。剛剛他又聽了黃鬍子說出海上王這三個字,之前他好像說張鶯鶯和這海上王有關,卻是不知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