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屠城,但也不會輕易放人出城。
十年時間,足夠魔族將四海國境裡出不了城的所有人殺的殺、滅的滅。
而會被魔太祖放出城的人,下場更是悽慘。
先前在乾元宗議事時,瀾盡嬈與陸長流就說過:
魔太祖放過的人,不是各城的新起之秀,就是有權有勢之人。那些人現在全都身敗名裂,發癲痴狂。最後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
織愉那時問:“那些人為何不逃往沒有戰事的安全之地?”
陸長流:“不知道。而且不知為何,他們逃跑的路線竟和魔族侵略靈雲界的路線一致。”
“就好像他圈定了一個獵殺場。那些人是一群被放到場內的獵物,供他欣賞獵物竭力奔逃,最後被他虐殺取樂。”
這個他,就是魔太祖。
當想到那些手段可能被施加在鍾渺等人身上,織愉那一刻驚得後背一陣發涼。
她討厭靈雲界很多人,但不討厭鍾渺姐弟一家。
她絕不認為魔太祖這種人,讓她聽見白日的“留人”之言,是出於好心。
織愉心裡罵罵咧咧,面上含笑裝傻,“太祖白日所言,一界發展離不開人、物、才,我以為甚是在理。想來太祖為魔界壯大,並不認同屠殺之道。”
“太祖將此事透露給我,不勝感激。請問太祖可有何需要我去辦的嗎?”
魔太祖:“我並非不認同屠殺之道。”
織愉笑意一凝,捉摸不透魔太祖到底是何意。
魔太祖:“滅修士而留魔族,只要魔族仍在,此界亦可生生不息。萬物隕落更迭,皆是如此。只是少了修士,未來此界,也必會缺少許多修士所獨有的東西。”
“留修士,令其與魔族共存。勢必有一方要將另一方同化,或是融合出新的理念。這其中之變數、統轄之艱難可以預見,但卻能比屠戮更能壯大此界。”
織愉聞言,漸漸認真。
不得不承認,魔太祖所言皆有理。
凡界王朝更迭,皆不會完全覆滅前朝的一切。
除了礙於道德約束。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更是一種站在前人身上壯大自身的發展手段。
不過清除餘孽也確實十分麻煩。
只是很奇怪,織愉聽不出魔太祖傾向於哪種方法。
他就像凌駕於世外之人,縱覽全域性,給出選擇,令人自選。
織愉:“只要太祖開口,我定協助太祖,令魔界統轄之境中的人,皆歸順於魔族。凡不服管教者,不勞太祖費心,我靈雲界定會給太祖一個令您滿意的交代。”
魔太祖:“這就是你的回應嗎?”
織愉有一瞬間神經緊繃,彷彿回到幼時與父皇對弈之時。
當她手中一子落下,父皇將勝時就會問她:“你確定要下在這兒嗎?”
織愉條件反射地覆盤方才所言所行,莞爾起身,款款向魔太祖走近。
雖他不允,但她還是在他身邊坐下,嬌聲道:“我實在不知,靈雲界還能給出什麼讓太祖動心的東西。”
她傾身,沒有骨頭似的向魔太祖身上依偎而去。
他竟然側身躲開。
好在織愉眼疾手快撐住了榻沿,才沒有狼狽地摔倒。
她清楚她不可能在此夜真的與他發生什麼。
先不說她自己接受不了。
單說魔太祖,顯然也不是會沉迷女色的人。
織愉不過是以此來表示她已無計可施,以此示弱。
而且,也能和他套套近乎。
馬上十年休戰定下,她平日就沒正當理由去親近他。
主動死纏爛打,送上門去,不是她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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