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織愉為此憂愁地嘆了口氣。
但看上去,彷彿是在為他又一次不肯讓她親近難過。
魔太祖:“夢神山的寶藏,除魔界之外,還有無他人關注?”
織愉頭皮一緊。
想來他既然這麼問,心中定是已有答案。
織愉再度傾身,笑著奉承:“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太祖。是有人在盯著,此人也是天命盟的心腹大患。”
說話間,她柔軟無骨般趴到他肩頭。
魔太祖側目看她。
兇戾獸面近在眼前,嚇得織愉想避開視線。
但她忍住,笑盈盈地注視他,“此人名叫趙覺庭,乃曾經的靈雲界昊均道尊。太祖也許聽魔界戰氏皇族告知過,他與天命盟,曾經為謀害我的夫君謝無鏡,與魔界合作過。”
提到謝無鏡,織愉感覺房中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織愉保持鎮定地接著道:“天命盟的人確實算不上什麼好人,可他們都是為了各自的野心與抱負,也有為仙之後庇護靈雲界的志向。”
“但趙覺庭的想法似乎不是那麼簡單。我們至今還不知,他突然背叛,搶走謝無鏡的全副仙骨是在圖謀什麼。但我相信他的存在,無論對天命盟還是魔界,都會是一個威脅。”
織愉轉瞬低垂眉眼認錯,“請太祖原諒我的欺瞞與設計,我並無加害魔族之意。”
魔太祖並不動容:“你想讓魔族和趙覺庭對上。”
織愉欲否認。
可對上他的視線,她知道否認也是無用,反而會讓人覺得她不誠心。
織愉輕輕點頭,腦袋低低地垂下,如同一個犯錯的孩童。
魔太祖:“我不介意與趙覺庭對上。”
嗯?
織愉驚訝地睜圓杏眼,眼睫撲閃了兩下。
心竟有一瞬的亂,腦中也有一瞬的懵。
魔太祖側頭面向她,“去告訴柳別鴻,我要活的趙覺庭。至於靈雲界還拿不拿得出交易的籌碼——”
他嗓音變得低沉,如風低低地掃過她的耳畔:“我想,靈雲界的十一境主,不會是僅憑藉修為執掌十一境的。”
織愉低垂眼簾,不自覺避開他的視線,摸了摸被他氣息拂過的耳廓。
她不自覺略遠離他,靜默幾息,才找回思緒,心道天命盟那些人,竟然還留了她不知道的後手?
她慢慢靠回他身上:“我會將太祖的意思轉告柳別鴻。太祖……”
這一回,在她貼上他身子之前,他伸出手抵住。
他今夜手上沒有覆甲,修長手指如玉骨雕刻,指腹抵在她額間。
微涼的指尖,卻讓她更加回憶起,曾經這世上唯一會抵著她額頭推開她的人。
魔太祖收回了手。
織愉摸摸自己的額頭,很燙。
她大概是病情加重,燒得更厲害了,才會在今夜如此奇怪。
他講述一界發展時置身度外的語調,他一語道破她心思的本事,他與她談交易時冷淡的口吻……
全都,讓她想起謝無鏡。
織愉閉了閉眼,果覺頭腦昏沉的厲害。
她手撐榻沿欲起身離開,站起的瞬間卻是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