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富濃郁。
我真正第一次感受到煎茶的獨特魅力。這套茶藝如同行雲流水,配著許晉高山霧溪的身姿,真正是賞心悅目,令我大開眼界。
我由衷讚道:“好茶!”
許晉矍鑠清瘦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放下茶碗道:“承蒙夫人謬讚,愧不敢當。”
我哈了口氣,只覺渾身酣暢淋漓的痛快,略鹹帶鮮的茶如同清風,帶著和煦透遍毛孔,吃得發熱,又通體舒泰,不由道:“‘趣言可適意,茶品可清心’確實是好茶!”
許晉眼一亮,喃喃道:“‘心清可品茶,意適能言趣’夫人好個迴文聯。”
我一哂,臉略紅:“不是我做的,書裡看來的。”
卓驍唇角微咧,透出一絲春風沐浴的和煦:“遠山的茶藝,一向是一絕,夫人,我沒騙你吧,你上次說坐席爐煮三江水,吃茶品酒論古今。反正閒來無事,咱們不以政事論,單看這戎麓亂如團麻,夫人覺得如何才能理出個頭緒來?”
八十一 回京
我嚥了下口水,這午後吃茶,坐而論道,倒有些意思,不由脫口:“土地是糧食和贏餘的來源,徹查畝地,均等畝田,老百姓豐收了,才能交稅,也避免以人為主的徵收賦稅的不實之處!”
卓驍眼裡劃過一絲清水,如同微瀉的江河,帶點蓬勃:“說的不錯,正是如此,那夫人還有什麼好法子增加稅收麼?”
他話如催眠,帶著微微的誘惑,我有些如墜霧中,捧著茶碗略有些醉於茶香:“商有大利,有人便有商,商行天下,能從中分一杯羹,徵收商稅,又能獲知天下大事,其實是互惠互利的事,於我,徵收商稅也要保護其利,於商,得利反哺,也更能行商無界,當然,這稅不可過高,不可強收,得有明確等級。”
也不知道是這午後室內薰染的香帶了迷醉的功效,還是這一品的茶藝令我漸漸放鬆,我彷彿置身於大學論社,侃侃談性不由自主。
我突然發現許晉突然如同注射了興奮劑的狼,雙目炯炯,我不由瑟縮了下,聲音偏暗:“不過,任何法令都需要制定者嚴格制定和落實,人丁田畝也好,收商稅也好,都必須嚴法而行,若是上無監管,下無廉吏,再好的措施都會成為空文,反而害人!”
別我想的法子成了後世害人的酷法了,我有些不安的想。
“夫人見解果然獨到,這法子確實好!”許晉突然拍案道:“夫人請受許晉一拜!”說著就來了個九十度大弓身。
我嚇了一跳,忙一挪身,吃驚地看著卓驍,我說了什麼,我只知道土地和商業都是最重要的,國家的賦稅最大的來源之一,許晉反應過大了吧!
卓驍拉過我,在他身邊坐下,為我掖好氈毛毯,眼裡蓬勃的江河之水有絲潰決:“我的夫人確實見解獨到,那你說說如今雖說制度在人,但戎麓上下官員政令難行,可有法子解決?”
他微微的淡香盤桓在我四周,俊挺的身子透著無比張揚的肆意,又很隨意,我不由看了眼許晉,卻見他毫不在意,自己卻正襟危坐,看著我,一臉期盼。
我不由下意識道:“戎麓是戎麓人的,我們為什麼要只用自己的官員,最瞭解這塊土地的是當地人,我們該平等看待戎麓,以戎麓治戎麓,不更好?打擊豪強,讓戎麓自己做主,有了這份自己做主的自由,有一個有容乃大的地方官,和平共事,我想,可以稍微解決下矛盾吧!”
啪,許晉整個人本來跽坐著,卻突然直起上身來,一巴掌拍到置茶碗的案几上,略顯興奮道:“夫人所言甚是,天下人自詡中原正統,從不正視邊夷民族,卻又制約受困於邊防,戎麓數百年頑症,正源於此,若能照夫人所說行之,與戎麓是好事,於我中原,也是好事,夫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令遠山佩服!”
我被許晉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