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的神情嚇道了,他又要再拜,我從茶藝的迷醉裡驚醒,站起來讓開身道:“許大人別如此,小女子不過是個深閨裡的女子,您這麼拜我,要折殺死我了,為政的事,我不懂,剛剛說的,是一時胡言,您千萬別放心上。”
許晉滿臉嚴謹:“夫人之言,是我輩不敢想也不敢言的,總以為高高在上,卻忘記最簡單的天下大同,夫人的幾點政見也是為遠山困惑許久的問題找到了解決的方法,怎是亂說?公主的遠見熾識,令遠山佩服至之,侯爺有如此巾幗夫人,是侯爺之福,也是戎麓之福。恐怕也是天下之福。”
我愣了下,望向卓驍,卓驍帶著一絲摸不透的微笑,使他那張絕世的容顏美若縹緲不可琢磨,他拉過我的手,用指在上面摩擦,卻對許晉淡淡道:“好了,遠山,今日是坐論茶道,大家不過是暢所欲言,我說過我夫人見識獨特,你也見識到了,那就到這裡吧,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許晉作了個揖,但還帶著一絲興奮:“侯爺,那關於夫人提的對戎麓的建議你看……”
卓驍臉如冰山,帶著永恆的高貴,透著凌厲:“你去擬個條案來,過了這年,咱們在戎麓施行看看,先去對伯寧說下,若再有人持強,拿來敬猴!”
許晉喏喏而退,離開書房。
卓驍等他走出去,便將我抱進了懷抱,擁緊了,帶著一絲霸道。
我被牢牢禁錮在他寬闊有力的胸膛裡,感受到他的沉默,不由有絲揣揣不安,悶聲道:“寒羽,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卓驍鬆了鬆手,我抬頭望去,他堅毅完美的臉龐輪廓就在咫尺,白玉無暇的臉上鑲嵌的黑寶石眼灼灼盯著我,明滅著道不名的光芒,又如幽潭裡致命的旋渦,死死吸引著我。
“寒羽?”我看他不說話,又喚。
他突然低頭,在我額上深吻,遊移而下,深深吻到我的唇,直到我有些喘不上氣來才鬆開來,將臉和我貼緊,用他的光滑磨蹭我的臉:“不,想想,我只是很想把你深藏在閨閣裡不讓人發現你的鋒芒,可是我又希望別人看到想想是多麼不同的女人,是可以和我並肩一起的,我希望你得到和我一樣的讚譽。”
他語氣有些幽幽的,帶著猶疑:“可是,發現想想你美好的,恐怕不是隻有我,想想,如果有召一日,有人要把你帶走,他比我有權勢,有手段,你會和他走麼?”
我有些迷茫地望著卓驍,對他突如其來的話頭感到莫名其妙,我動了動身體,想要去看卓驍的臉,可是卓驍卻把我抱緊了,“別動,想想,讓我抱著你,這樣才是真實的,答應我,不論什麼事發生,你都不要離開我好麼?”
我默默的窩在他懷裡,雖然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可是我還是乖乖任他抱著,應道:“好!”
這一室的薰香伴著茶香,帶著雨聲淅瀝的沙沙,協奏成一曲帶著輕輕哀愁的午後小調,在寬敞的書房裡縈繞,許久。
直到傳來卓驍徐徐的嘆息:“想不到我卓驍,也有這樣患得患失的時候,唉!”
“侯爺,聖旨到!“屋外一聲短喝,打斷了屋裡的寧靜,我兩個坐直起來,互相看了看,我在卓驍清冷透白的臉上看到一絲無奈,還有一絲冷漠,彷彿屋外的天,陰霾滿布,細雨密織,帶著冬日的蕭瑟和涼意。
汗爻歷弘熙九年正月十五,天罡皇帝詔,天下郡侯王公,進京,為聖貴妃娘娘二月華誕拜壽企福。
戎麓地處偏南,快馬進京得走大半月,趕上二月十八娘娘華誕還有些緊,所以得趕緊起程。
我當然得一起走,出席華誕少不了要出面,一應人手並不同行,因為都是在戎麓有職在身,夜魈騎戍守戎麓,卓驍只帶自己的親衛軍夜魈騎梅花營三千和泗北府的兩萬人馬回京,副將項沛在進軍咆坨河時已被其斬首祭旗,現在由方祖綬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