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這樣苦於無計可施?韓燕很怕講現實,一講到現實她就厭煩,惱怒。我就不敢再講,我們默默無語,後來她說她在“打坐”順氣,我忍不住笑了。我也要靜靜的去享受自我的境界。雖然車上那麼多人,也都不覺他們的存在。
我常常想,象我這麼平淡無奇的女孩,也有追求文學,描寫豐富的心麼?我那麼憂鬱,那麼平凡,也能激發起靈感去描寫豐饒美麗的大自然麼?
回來上班,收到一封厚厚的信,是那個叫鄒玄的男孩對我訴說他的童年,少年,青年,現在在工廠打工十二個小時,也訴說他的孤獨苦悶無依,是個多愁善感的男孩。他是浙江人在廣州打工。
他的來信讓我也想起自己的童年也是在自卑中度過,直到出社會工作愛上文學,執迷於瓊瑤三毛的書,瓊瑤的小說讓我充滿了浪漫的幻想,三毛的書讓我頓悟了人生。我不再那麼迷惑憂傷徘徊,也讓我有了一點自信。
九0年二月十四日陰
晚飯後我和韓燕漫步去中學那條幹淨的馬路。還書借書。
去了沈彬那裡,然後去了陳小娟老師房間玩。我和她坐在一起竟在熱烈的談論沈。我們同一感覺是在沈的面前都有壓抑感。他太逞強好勝,也同樣要有能力的人他才會欣賞你。感覺上在他面前深怕自己太無知而讓他不滿意而做一些毫無趣味的事讓他感到討厭,所以不能隨性聊天,也不敢外露出真實的自己。
小娟對他的瞭解更多,我說你們都做老師也很合得來呀。她說不可能,他們性格不是很合得來。她說我試試?我說我們也不行,我也不喜歡他壓抑的性格,在他面前不能任性隨心。還有,我也不想在五山成家,不想在山區呆一輩子。但現在才知道,那廖老師對他痴心一片。她說廖佔有慾太強,以為自己要的事就一定會成功。感情的事不是要就能得到的東西,不是誰征服誰的問題,主要的是兩人的性格,情趣相不相投,這是長期養成的,老要為對方而改變自己的個性,這確實也活得沒多大意思。
沈在教韓燕學吉他,我學著韓燕說過的話:“我給了你靈感,給了你追求。”
沈第一句對我說的話就是:“阿霞,你的嘴好會講喲,我也講你不贏呀。”唱了一陣歌,我們四人坐著談話,談起每個人的追求和愛好,生活情趣,還有讀書時代。爭論世俗跟清高的問題。我說為了現實不俗也要俗,沒有飯吃必定要錢要生存。或許是我自己越來越俗氣了。雖說我也憤世嫉俗。
我們各抒己見。
我發現自己有一面很純真很執著很浪漫,另一方面又不得不現實不俗氣,自己都是個矛盾的人。
再講吓去,我被韓燕“穿幫”,她說我寫的詩是真的很好,她很喜歡。我說是她和我要好才讚我的。她竟很欣賞的說比那個林小英寫的還好,說我真人直白,寫詩比說話含蓄。沈半真半假的稱我為詩人,作家。故意問我怎樣寫詩的?半羨慕半不服的在“考”我。我知道他太逞能了,什麼都要比別人能行。他說自己做什麼事都輕而易舉,寫一篇文章象抽一支菸那麼輕鬆,好象在說自己寫一篇小說那麼難很愚蠢似的。當然,他也很聰明,畫的畫我也很喜歡。可是他太強了,給了我壓抑。讓我長期“仰望”他,誰會感覺不累呢?
他送我們兩人回去。我叫他去五子峰玩,他沒有答應。
九0年二月十五日陰
中午下班的一點時間是多麼的輕鬆快活。這是我長久以來第一次的感覺。
我曾幻想過有一天,捧著一本書躺在叢林下,聽小鳥鳴唱的聲音,感受大山的溫純,大地的滋潤。也曾幻想,坐在小溪邊的大石頭上,聽流水的潺潺聲,看溪水長流。緩緩的,靜靜的,心靈上也不再那麼急躁,蒼促,那麼匆匆。
可是,流水是不會枯竭的,去了又來,來了又去,不匆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