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看到率先派給自家的嶄新戰船,甲字號船隊的將士才知道,平日的刻苦訓練,不是絲毫沒有作用,至少給他們帶來了榮耀。而等到今日,此時此刻,在這一艘艘戰船上含淚看向前方的將士,才明白陶琦帶給他們的,到底是什麼。
不只是刻苦訓練之後流下的汗水和凝結的傷疤,也不是率先接收新船時候的榮耀和自豪,而是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時候,不屈的戰鬥、無畏的向前!
炮聲漸漸平息,甲字一號戰船上的將士都下意識的看向陶琦。
站在船樓上,硝煙滾滾,衣甲相互砰擊,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音,陶琦握緊佩劍,朗聲說道:“弟兄們,平時某陶琦有很多對不住你們的地方,今天某更是把你們帶入了絕路,現在想要讓甲字號船隊、讓咱們朝夕相處的其餘船上將士們逃出生天,把這一艘船橫在海峽口,是某能夠想到的唯一辦法,所以某沒有徵詢諸位的意見,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是某的不對。”
戰船上將士都緩緩放下了兵刃,看著陶琦。
“現在三艘戰船某還沒有下令撤退,你們任何一個想要逃生的,都可以跳船游過去,這點兒距離我甲字號船隊的將士不到一盞茶功夫就可以游到,這一點兒某深信不疑,一盞茶功夫之後,某會下令所有戰船撤退。”陶琦的聲音依舊洪亮。
“指揮使,那您呢,您不跟著我們一起走?!”一名都頭手顫抖著看向站在船樓上孤單一人的陶琦。
閉上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陶琦沉聲說道:“我大明水師征戰沙場,從無敗績,今日一戰,過失在我,無可推卸,某陶琦,就戰死在此處,當以謝殿下信任、為後來人之教訓,與船同沉!”
“指揮使,您要是戰死在這裡,以後誰帶著我們報仇。”幾名都頭沿著樓梯飛快的跑上來。
而陶琦只是將目光投向越來越近的火船:“走吧,都走!”
“走啊——”
見船上人都沒有反應,陶琦幾乎是對著樓梯上的都頭們吼叫:“他孃的都給老子滾!滾得遠遠地,從這裡滾蛋!去找白將軍,去找明王殿下,讓他們帶著你們,重新殺回來,殺到這裡!為今天所有戰死的將士們報仇,也為某報仇!”
一個又一個鐵打的漢子跪倒在甲板上,眼睛中帶著淚水。
而戰船一側的小舟已經放了下去,陶琦手裡提著劍指著那些身體都在顫抖的都頭們:“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走,現在就走,別讓某陶琦在這海里等你們太久,老子還想看著你們殺回來報仇呢,都走!”
“啊!”一名都頭霍然衝著陶琦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然後從船上躍入水中。甲板上的將士們全都效仿他,這一刻,他們沒有了太多的顧慮,只是想向一個將要戰死的將軍,表達崇高的敬意。
無力的靠在欄杆上,陶琦看著一名名朝夕相處的將士跳入水中,而傷員也被妥善的搬到了小船上。這個身上已經帶傷的將軍,拄著佩劍,嘴角邊終於流露出一絲笑容。
陶琦無能,雖然沒有辦法帶著你們取得勝利,但是也要讓你們活著回去。
一艘火船撞在了戰船上,熊熊的火焰正在吞噬著船身。因為海峽口實在是狹窄,後面跟上來的火船也只能陸陸續續跟著撞在這一艘戰船上,雖然在下水之前,戰船表面都會塗上防火漆裝,但是這上百條火船前赴後繼的撞上來,足夠將整個前鋒船隊化為灰燼,更何況是一艘戰船。
火焰升騰,帶著灼熱的氣息,陶琦忍不住輕輕呼了一口氣,看著漸漸燃燒上船樓的火舌。
“指揮使。”一名傷兵扶著欄杆走過來。
“你為什麼沒有離開,是他們把你撇下了?!”陶琦詫異的看過去,語氣中已經帶著憤怒。
那傷兵指了指自己斷掉了的左腿:“這麼重的傷,就算是逃出去也沒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