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濟顯而易見地爬了起來,將恐懼寫在臉上,癱在地上連連往後爬。
雲摯一步步逼近她,其他幾個弟子舉起劍來,看似防守,卻只是擺個樣子,隨著她一起不住地往後挪。
雲摯想起了昨天賈先生居高臨下的樣子,下意識地也蹲了下來,對這個現任聖女的備選說:“剛才的麒麟掌我只用了六成功力,你就直接趴下了。你比你姐姐還不如,還覺得能拿下我去和乾影派談條件?”
從對方的畏縮中,雲摯彷彿又找回了自己。即便少了一隻手,可雲摯依然還是雲摯,麒麟掌也依然還是麒麟掌,他仍然是那個曾在武林大會上力壓群雄的新魁首。
這時候,士兵巡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眼看著就要接近這裡了。在臨城,鬥毆也要接受杖責,據說下手很重,真有人因為鬥毆就被杖責致死的。
雲摯一把拉起了她,顛簸之下她又吐出了一口血,腳下也依然不穩。雲摯隨手扯下邊上另一個人的面紗,將她帶血的面紗替換掉,然後讓她靠著一名弟子身上,假裝他們都是朋友,一同走出了巷子。
與巡邏士兵擦身而過時,雲摯忽然有了些新的主意。他邊走邊對他們說:“如你們所見,我實力尚存,並非全然沒有機會翻身。如果你們想要扭轉目前的局勢,最好繼續跟我合作。”
那幾個人沒有選擇的餘地,就像當初的柳澤淵一樣。因為雲摯還是可以在沒人的地方將他們一個個地送去黃泉。
他轉向領頭的柳澤濟說:“你們千里迢迢來一趟臨城,總不能就這樣一無所獲地回去。這樣既幫不到新聖女,還會遭門內其他派系的笑話。不如暫時留在這裡,受我差遣。”
一個姑娘馬上跳將起來:“憑什麼受你差遣!我們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清風派弟子!”
柳澤濟攔住了她,低眉順眼地問:“你……你要我們做什麼?”
總算她還不太笨,原本那個姑娘再要高聲叫一句,雲摯就會把她拖進角落裡直接扭斷脖子。
雲摯看了看四下熙熙攘攘的街市,甩了甩袖子說:“初來乍到,我對這裡一無所知。先給你們第一個任務,去查探這裡的風土民情。無論是當下時局也好,百姓生活也好,還是歷史傳說也好,只要是值得知道的訊息,都給我探查出來。我要在短時間內,知道臨城的一切!”
柳澤濟琢磨了一下,問道:“就這?”
“你覺得這個任務很容易?那你的辦事能力也不過如此了。”
同樣一個任務,不同的人能辦出不同的效果,這一點在乾影山的時候他就深有體會。偶有幾次,他也會興致使然帶著學徒一同去出任務。有一回,一夥匪徒被打散後從兩個方向逃跑了。他讓兩個學徒從不同的方向去探查匪徒們留下的痕跡,其中一個回來後只報告了他們的行跡路線,而另一個卻帶回了他們如何逃跑,用什麼坐騎逃跑,幾人騎馬幾人步行,從血跡看有多少人受傷等一系列詳盡資訊。
現在,他也要試試這夥清風派的人在辦事能力上能達到怎樣的程度,這對今後的打算至關重要。
柳澤濟大致領會了他的意思,答應一定將事情辦好。
打發走了他們,雲摯又四處閒逛起來,他之所以給他們這個看似尋常的任務,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確實沒想好下一步到底要幹什麼。
他也開始留意身邊百姓的言行舉止,試圖從中找出一些他能夠把握的機會。
剛才為了避開巡邏士兵,他帶著清風派的人沿這個街坊繞了一圈,現在又走回先前那個學堂了。不過這次路過的是正門,背面才是那個髒亂的小巷子。
他聽到裡面不僅有男娃的聲音,還有女娃的聲音。這個臨城果真開明,女娃也能進學堂讀書。不過既然齊王如此明理,又為何要用酷刑刁難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