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繁花似錦,商鋪林立,看似一派祥和。可路上走的百姓卻五官殘缺,四肢不齊,充滿了異樣感。雲摯總覺得這座城滿是矛盾,處處透露著不合理的氣息。
見他在學堂前駐足良久,邊上一個糖果攤的大嬸招呼他說道:“這位公子可是有子女想要入學啊?”
她看了看他的木手說:“不用顧慮,此前罪人的孩子確實不能入學,但這規矩前幾日改了,公子怕是還沒聽說吧?”
雲摯裝出老實巴交的樣子說:“確實沒聽說。而且小侄子從外鄉來投奔我,外鄉人可以入學嗎?”
“只要入籍臨城,成為臨城百姓,一樣也能入學。對了,為何只有小侄子來投奔呢?如果能把你的兄弟也一起叫來,成年男丁還能分到城外的荒地,進行開荒耕種呢!新開耕地三年不用納稅,開荒人還可免除肉刑。”
這條件聽著甚好,怎麼看都像是積極羅織人丁的樣子。
晚上,柳澤濟就帶來了第一波彙報。
除了雲摯已經知道的刑法嚴明,軍律齊整外,柳澤濟還帶來了一些百姓生計的內容。她說這裡往年風調雨順,物產豐富,可不知為何,從去年下半年起,就沒再下過雨,有乾旱之勢。幸好這裡水脈豐富,暫時還談不上遭災,可若是長此以往一直不下雨,早晚河道的水位會下降到危險級別,水脈也會枯竭。
因此,齊王不僅廣招流民開發更靠近河道的耕地,同時還發動軍隊挖掘溝渠,將河道的水引向更多田地。
缺雨?旱災?
開什麼玩笑!齊王的封地可是最靠海的一塊啊,這裡最不缺的,就是雨水!
即便他從小沒有云佑那麼愛看書,可這點常識還是有的!靠海的地區水汽充足,最不會出現的就是旱災。
“你到底打探清楚沒有?”
柳澤濟第一天的彙報就讓他難以置信。可柳澤濟很堅定地點了點頭,她說開新荒和大建水渠的工程都在進行中,各種惠利政策也是明面可尋的,全都是可靠訊息。
“另外,百姓們還傳言……”
“傳言什麼?”
“他們傳言正是因為齊王從去年開始大興刑罰,才引發了天怒,從而讓這從來不缺水的地方再不下雨。”
“你是說……齊王是從去年開始才大興刑罰的?”
“對,臨城以前政通人和,是從去年開始才人人自危的。”
才一年時間,街上就出現了這麼多殘缺的人,這齊王的刑罰還真是慘無人道啊。這樣下去,殘疾的人越來越多,即便今後風調雨順了,也不再有足夠健全的人能從事耕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