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洪理慢慢走近他說:“既然以前的事是你師父做的,那確實不該算在你頭上。你老實交待,自你接手後,做了哪些偷盜之事?”
“我對偷盜沒興趣,之所以接下這個面具,一來可以嚇唬人,二來能夠掩人耳目地去做我要做的事。”
剛才他也確實聲稱有事要查,看來確實不是去王府偷盜的。
現在情況變得很微妙了,後面計程車兵還在窮追不捨,可他們又覺得好像不該貿然把這個奇怪的半面交出了事。
“跟我來!”
柳洪理對他們做了一個手勢,然後在他的帶領下翻過幾個屋頂,跳進了一個落魄小院。
“我來臨城後一直住在這裡,還算安全。”
雲渡打量了一下這個院子,角落裡還放著屠刀、砧板、掛鉤等物件,看起來像是個屠戶之家。
柳洪理解釋說:“原本的屋主在受刑後死了,我只花了一點小錢就從牙人手裡租了下來。”
半面比他們更好奇,這裡看看,那裡摸摸,完全一副小孩子心性。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若有半句謊話,我就把你從這裡丟出去,讓外面計程車兵撿去立功。”
半面嚥了咽口水,知道自己沒法一次性對付三個人,馬上變得乖巧起來。
“我真沒想要偷東西,那次在承香寺也是一樣。”
“胡扯!了淵住持分明說你偷了一些燈油!”
“我是拿了些燈油,可也不是為了燈油……哎,怎麼說呢,真是一言難盡。”
“你慢慢說,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聽你講話。”
他順了順思路,開始從承香寺講起:
“我去承香寺呢,確實是為了拿一樣東西——不是偷哦,是研究一下後就會還回去的——然而那樣東西沒找到,只見到了一些燈油,想著也有研究價值,就順手取了一些。被住持發現後,我從藏寶閣逃了出來,但不甘心沒找到關鍵物品,就折回大雄寶殿找找,想著萬一住持別出心裁,藏在佛像後呢……”
“你才別出心裁呢!了淵大師沒你那麼無聊!”雲瀾罵了一句,又接著問他,“那你上回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是個黃銅物件,只知道大小是可以拿在手裡的。”
雲渡和雲瀾互看了一眼:燈座!
乾影天燈雖然已經送去了承香寺北堂,可對外並沒有細說那個燈座,只當原本就是天燈的一部分而送去的。怎樣將一個是非之物藏起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送到眼前,你都不知道那是特殊之物。
如今乾影天燈整套都被供在佛堂,只當是渾然一體的禮佛之物,沒人會知道下半段的燈座就是曾經讓無數人爭搶的“神器”。
“你為什麼想要那個東西?”雲渡儘量平靜地問他。
“因為我師父就是那個東西害死的!”
柳洪理聽著不對,用一隻手捏住他的肩膀說:“接下來我的問話,你只要胡扯一句,我就捏碎你的肩骨。”
大家都知道肩骨對於習武之人的重要性,半面連連示弱,討好地說:“行行行,你們問什麼我就說什麼。”
“第一個問題,你說的‘那個東西’在承香寺已經幾十年了,此間並未挪過位,你師父是怎麼跟它結緣的?”
“誰說沒人碰過了!那個鐵鎖夫人不也是這麼死的嗎!”
雲瀾插了進來:“前掌門夫人的事情你也知道?怎麼知道的?”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後來在追查師父的死因時,慢慢拼湊出來的。”
柳洪理朝雲瀾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要打斷他,讓他自己說。於是半面就又說了起來:“鐵鎖夫人是光明正大地向寺裡借用,我師父嘛……就暗地裡借用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