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不然也不會特意帶著五郎過來,厚著臉皮去求櫻哥諒解,厚著臉皮跑來跑去,學那猴子一般的想四處討好,實指望你們能看在五郎的面子上不要和我計較……”
“結果還是人笨沒眼色做錯了事招了嫌……大嫂啊……當初您去相看我,您說我是個好姑娘,曾答應過要善待我一輩子。這些年,我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歹生了乖巧懂事的五郎,現在三老爺嫌我不懂事,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您也說要趕我走,倒叫我往哪裡去?我爹孃早喪,兄長也是年老負擔重,家中繼母與弟妹與我自來不協……嗚嗚……這是要我去死嗎?大嫂,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求您饒了我這遭。”
孫氏看她哭得悽慘可憐無比,做得也是夠低姿態,甚至不惜自曝家醜,全無從前的傲氣,就有些拿不住她剛才究竟是真的不含好意,還是真的想拍馬屁卻拍在了馬蹄子上。猶豫了一回,見姚氏背對著冒氏躺著一動不動,半點反應都沒有,而冒氏的哭聲越來越悽慘,甚至於將頭用力去撞床榻,便覺得一家子人這樣鬧著實在太難看,遂又折身回去拖冒氏:“先起來再說,怎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大嫂也不是就要趕你出門不是?”
冒氏不肯起來,哭道:“我已知錯,大嫂卻不肯原諒我。左右我今日做的事情傳到我們三老爺耳朵裡都要變成我的不是,說我撒潑欺負不敬大嫂,不配為**為人母,一紙休書等著我的,孃家也無我的容身之所,我便死在這裡好了。”
姚氏閉了閉眼,那句“你想死就死,別光嚷嚷給人看”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可要叫她就此放過冒氏,相信冒氏真的改邪歸正,再不亂來,她卻是不信的。這麼久了,何曾見過冒氏有過半點悔改的意思?反而是日復一日的變本加厲。
卻聽外間“蹬蹬蹬”一陣小孩子的腳步聲響,接著許擇奔進來哭著喊了聲“娘!”不管不顧地便朝冒氏衝過來,緊緊摟住冒氏的脖子哭得死去活來:“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冒氏喊了一聲:“我的兒啊!都是娘不好,娘錯了啊!”母子倆抱頭痛哭,哭聲震天。
一團漿糊。姚氏只覺得太陽穴跳得“突突突”地,一股惡氣憋在胸窩處,想發作卻又發作不出來,硬生生頂得人胸悶氣短。孫氏瞪了眼躲在外頭探頭探腦,好奇卻又不敢進來的孩子們,輕聲道:“大嫂,先讓三弟妹起來又再說?家裡有客人,孩子們看見也不太好……”
姚氏沉沉地嘆了口氣,翻身坐起看向冒氏母子。冒氏面色青白,釵橫發亂,搖搖欲墜,額頭上的青痕刺眼得緊,許擇哭得小臉通紅,似是憋得隨時都有暈厥過去的跡象,心中由不得已經軟了幾分。
冒氏忙推了懷裡的許擇一把,哭道:“你日後就跟著你大伯母吧,你大伯母打小兒最是疼你的,斷不會苛待於你。”
許擇聞言,竟然丟了冒氏朝著姚氏爬過去,抱住了姚氏的雙腿苦苦哀求到:“大伯母,大伯母,您自來最疼五郎的,五郎什麼都不要,可以不讀書,不吃好的,不穿綾羅綢緞,把什麼都留給小dd,求您不要趕我娘走好不好?我x後都孝順您。”
“……”姚氏無奈地看著許擇,小小的人兒短胳膊短腿,大大的頭上尚未留髮,眼睛黑亮晶瑩如墨玉一般,滿臉都是誠摯的哀懇。這世上最難斷絕的便是母子情義,姚氏嘆息一聲,將許擇抱起來輕聲道:“大伯母自是最疼五郎的,你爹爹也是最疼五郎的,只要五郎好好做人,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許擇沒聽懂,冒氏卻是聽懂了,許擇只要不長歪,地位便有保證,但卻沒提到她半個字。她便又哀哀地痛哭起來:“大嫂是不肯相信我了,事到如今,我也沒甚好說的,只當是從前做下的惡事結的惡果。還求大嫂善待五郎,說到做到,我不管死活都放心了。”
許擇聽她說到要死,便又大哭起來,拼命哀求姚氏救命。姚氏頭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