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微微一震,這感覺和那些哥兒們勾肩搭背時不一樣。
“看來你對她有很多很多喜歡。”她悶悶不樂。
“是啊!”他又順手摺下一枝玫瑰給她。
“你這種人真要不得,為了自己的心情就隨意攀折花木,要知道它們也是有生命的個體被摘下來也會痛得‘哀哀叫'。”
“我以為你喜歡玫瑰花。”他想起她要求用上萬朵玫瑰花布置起的禮堂。
“我是喜歡啊!但它留在枝頭我一樣喜歡,不用非得把它捏在手中,才能證明我喜歡它。”就像她也好喜歡、好喜歡眼前這個大帥哥,可不一定要把他佔為己用啊!這個想法彌補了她心中缺憾。
“好,下次我會注意。”
“對了,那天我摔跤,你來救我時,我發現你不用手杖也能走得很快,為什麼你還要隨身帶著這根龍頭杖,想學太上老君啊?”
“我不喜歡跛腳的感覺。”他實說。
“錯!你是對自己沒信心,認定自己沒了那根黑鴉鴉的東西,就再也走不動。”
“你是心理醫生?說話那麼篤定。”他順開她被風吹散的長髮。
“別一臉不屑,我雖然沒合格的醫生執照,可依我助人多年的經驗得知,當人需要依賴某種東西才能獲得安心,那麼他的問題絕不是出在身體,而是克服不來心理恐懼。”
“我的腿還需要復健,一週兩次。”他用醫生的診斷來證明他的心理正常。
“我要是那個復健師,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你的手杖丟掉。”
“固執!”
“真的,記得有回我阿炮去老人院當義工,裡面有一個老人哭哭啼啼,吵得室友脾氣好大,誰都沒辦法讓她安靜下來。”
“她是生病了,還是不想住進老人院?”
“沒有人知道,我問了她好久,要不是空瓶不小心從她手中滑下來,我也不可能問出答案。”
原來,她有一瓶維他命吃光了,那是兒子買給她的,她認定沒有那瓶‘神藥',她很快就會死掉。到最後,我們請她兒子再送一瓶相同的維他命,她才停了哭嚎。
其實院裡的醫生說她的身體很好,不過她只要一天不吃兒子買給她的藥,就會痛得全身蜷縮,哀嚎不止──你的手杖和她的維他命丸有異曲同工之處。“
“我看不出我們哪裡相同。首先我和那位老阿嬤的年齡至少差了好幾輪;第二,維他命是消耗品,手杖是實用物;第三,我要手杖不用別人買,我可以自給自足;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是獨立自主的男人,獨立到不需要仰賴外來物來支援我的尊嚴。”
“哼!沙文!”別過頭,這種男人要說服他可難得很,她暫時放棄。“你的臉和腳是怎麼弄傷的?”
“一場大火。”
“其實你的臉可以去植皮,恢復原狀應該不難。”
“不,我要留著它叫自己記取教訓,別再重蹈覆轍。”他說過,再不相信情愛、不相信女人,連唯一的親人……他也沒打算放過……只不過對她……不,她不算在內,她一直是特殊的。
“沒創意,學人家勾踐臥薪嚐膽,不怕畫虎不成反類犬。怕忘記教訓不會把教訓存在計算機裡,一天叫出來三次,分早中晚三個時段去膜拜,幹嘛把記號留在臉上,作怪!”她不以為然地吐吐舌頭。
“我會考慮你的建議。”首次,他動了整型念頭。
她用她的方式,一點一滴慢慢、慢慢地改變煜棠,卻不自知。
抬高頭,他望向蔚藍天空。
他願意為她改變嗎?就算不願意,他已經為她改變了……命運讓他們的未來一吋吋纏繞糾葛……
第六章
一次、兩次、三次,她一天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