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靠背,就能看進早年的夢裡。
“夢見海水從甲板的口灌進船艙,我被淹死了,像魚一樣翻著肚皮漂在船艙裡,身上長滿了苔蘚。”
多殘忍的夢,更殘忍的是醒了之後還要踩縫紉機、啃硬的能劃破嘴唇的麵包皮,那時候覺得,能熬過去的話,將來一定有大出息。
現在這出息,也不過爾爾。
他問:“你呢,夢見什麼了?”
“夢見卡隆。”
“我離開卡隆之後,看過很長時間心理醫生。”
衛來想起麋鹿說過的話。
——“很多從戰地撤出的人,都有嚴重的心理創傷。”
人的身體和心都是軟的,拿去碰這世上的鋒利和鐵硬,當然會有創傷,不過差可告慰,總還有機會可以癒合。
衛來想說些讓她安慰的話:“剛才在後艙,遇到一家卡隆人,他說,很感激那些當時救助卡隆的志願者——你當時的選擇,的確很讓人佩服。”
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
岑今笑起來。
開始是低聲的冷笑,然後就有些失態,像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笑話。
說:“你是不是以為,我去卡隆,是因為我心懷悲憫、理想至上、想拯救那些水深火熱中的人?”
倒也沒有……但現在聽她語氣,肯定不是了。
“我大學裡,主修國際政治關係,想往政界發展。”
“但有色人種,並不容易。如果進政府部門,從低做起,也許到三十歲、四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