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還盼著大人做主,哪知……”
聽麻高義微有抱怨之意,尤行志眼神閃爍,口中同情道:“姜大人近來心情不暢,便是卑職應答時也要小心翼翼。方才倒想為麻兄說上幾句話,只恐反令大人生怒。”
你不高興,便拉著旁人一同難過?
關鍵時刻半點用也不當,平日裡奉上的孝敬竟是打了水漂!
麻高義默然不語,心中稍有不滿。
這點不滿在對等在酒樓後院的各位海商們解釋姜寒的要求時,漸漸擴大。
“我們平日裡給大人們的孝敬錢已是不少,如今再要繳稅,豈不是賠本了?”
“沒錯,只知道向我們商人身上推,只顧著要銀子!”
“麻兄,你就鬆口了?”
“不然能如何?”麻高義焦頭爛額:“姜大人開口,在下哪有說不行的道理?”
“別人是不能,可您麻先生會有幾分面子的,“有人疑道:“麻兄,您不會是拿著我等的財路在大人面前……賣好吧?”
“血口噴人,”麻高義怒道:“在下不也一樣要放船出來嗎?羊三兒,你若不服,自向姜大人問去!”
“在下哪裡敢,”羊三兒冷笑道:“滿齡州的商人們除了您麻先生哪個有資格在姜大人面前說話?麻先生,您家大業大,不在乎這三瓜兩棗的,我們這些小戶們可撐不住!”
“對!”
“沒錯!”
“麻兄,您可不能光顧著自己啊。”
見堂中不少人被羊三兒鼓動,剩下的也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麻高義又氣又急。
“夠了!”
商人們轉頭,竟見門口站著緇衣衛千戶尤行志。
“麻先生確實為諸位盡力了,在下可以作證。”尤行志擺手止住商人們見禮:“諸位有諸位的難處,但姜大人主意已定,由不得人更改,諸位還是不要為難麻先生了。“
尤行志出面,商人面面相覷,平息下來。
“在下一時性急,哈哈,還請麻兄見諒。”羊三兒立時改口。
“是啊是啊,冒犯了,麻兄海涵。”商人們紛紛拱手,匆匆離去。
“多謝尤大人相助,”麻高義鬆了口氣,感激道:“否則不知在下還能不能坐穩這個行首。”
“舉手之勞,”尤行志若有所思道:“看來姜大人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麻高義連連點頭:“在下如今裡外不是人!”
“本官會伺機在大人面前為麻兄轉圜,”尤行志道:“不過大人的脾性你也知道,本官只能說盡力。”
“勞您費心。”麻高義愈加感動:“姜大人實在是……唉!”
見麻高義不滿之色溢於言表,尤行志微微低頭,似笑非笑。
回到古家,沈慄見到了從書院趕回來的姑父古逸芝與倆個表兄表弟。
“該是侄兒去拜見姑父的。”沈慄道。
古逸芝一擺手:“你是來做官的,哪有時間四處亂跑。再者這兩個兔崽子也想家了,正好有理由回來看看。”
兩個兔崽子:“……”
頭一次見面,父親你稍微文雅些好嗎?
沈慄微笑,這姑父倒是與古逸節不同,很有些快人快語的意思,相較之下,那位看起來更像是在書院中混跡的。
打發兩個兒子去找娘,古逸芝覷著沈慄微微沉吟道:“那個市舶司……來真的?”
沈慄點頭道:“興海貿事的摺子是小侄遞的。”
“那就是必須成功了。”古逸芝道:“齡州這邊情況越好,你的功勞越大。”
“功勞先不考慮,”沈慄輕聲道:“如今平湘之戰正酣,戶部財政有壓力。”
“這麼說皇上的決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