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年只是稍稍側過了身子,給了施言半邊俊臉,隨後邁出船艙:「要想活著,你就老實的待在船艙。」
這廂,施言很懊惱,又喊:「我暈船啊!」
第七章 賣身契
湖風迎面拂來。
金陵是大周開國國都,又是六朝帝都,今上對金陵貪墨大案大發雷霆,所以這次才讓顧九年親自前來。
旁人只以為是帝王器重他。
但他自己知道,帝王這是在將他當做靶子。
顧九年鮮少飲酒,多半是因為,醉了總會夢見那人,夢見令他瘋狂失控的畫面。
今日卻不知為何,總饞著梨花釀。
久違的味道在舌尖流淌,他突然很想接受了這場美人計。
不為什麼,只想玩下去,最後再將設計者一網打盡。
和那女子的容貌毫無幹係,他內心默默的想著。
他立在湖邊亭臺下,頎長的身段,一身玄色直裰,腰間掛了代表著權貴的貔貅寶玉。遠看宛若畫中人,可走近一看方能察覺,這人周身充斥著煞氣,好像想要帶著一切共沉淪,誰也別想逃脫。
常鳴疾步而來:「主子,不好了 ,九姑娘她昏死過去了!」
顧九年:「……」她怎麼這麼事多?
旁人生死與他皆無關,顧九年仰面灌了幾口梨花釀,只淡淡道:「叫奎老來把脈,看她耍什麼把戲!」
常鳴:「……」
人家九姑娘是當真暈船,暈過去了。
主子怎麼就不信呢。
九姑娘長的嬌嬌軟軟,年紀又小,身世又那麼可憐,而且還老老實實交代了一切……
常鳴犯難了,杵在那裡不動。
顧九年閉了閉眼:「說!」
常鳴道:「主子,九姑娘她是因著暈船,這才昏死了過去,男女授受不親,屬下……不能將她抱上岸。」
顧九年:「……」
他不喜女子親近,這些年不是沒有女子處心積慮接近他,即便是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為所動。數年前有一日親手提劍殺了一個女細作,後來就很少有女子再敢挨近他了。
此番來金陵,身邊當然不可能帶女人。
暈船會暈死麼?
顧九年不敢保證。
他記得,那個人總說:「顧九年,我不能坐船,我會暈死!」
這時,顧九年不知是怎麼了,突然沒了耐心:「你不去,難道讓本官抱?」
常鳴立刻站得筆直:「主子,屬下尚未娶妻,不能碰九姑娘!」
顧九年:「……」
「主子,以屬下看,九姑娘臉色煞白,呼吸虛弱,而且九姑娘不會任何武功,不太可能偽裝出來,只是再不救她,這萬一……沒命了,咱們今日不是白折騰了一場?」
「閉嘴!」
最終,奎老被常鳴領到了畫舫船艙。
他一看見躺在矮榻上的少女,老者眼神一亮,可一尋思年紀又不對,但還是難掩激動,他與顧九年不對付,故意調侃:「首輔,這位……莫不是郡主當年的遺孤?」
顧九年唇角一抽,阿言只跟他好過,他如何會生出這樣大的女兒?!
常鳴沒有進入船艙,畢竟男女有別,他是個恪守禮節之人,就站在外面,將裡面的一切聽的一清二楚,頓時身子僵住。
夫人當初嫁給主子時,還不曾有孕啊?夫人哪來這麼大閨女?那九姑娘和主子又是什麼關係?!
常鳴及時制止了自己的浮想聯翩。
真真是細思極恐。
這廂,顧九年面色如霜,陰沉可怖,他沒有跟奎老一般見識,只冷冷道:「看看她怎麼了?」
奎老努努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