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都留給了她娘倆,我現在是上無根椽片瓦,下無錐扎之地。我心裡的苦處只有我自己知道。所以,你將來可千萬千萬不要走這條路。”
“聽了好感動,我真為你女兒有你這樣的好父親而自豪。”
“慚愧,慚愧呀。既不能給女兒遮風擋雨,又不能給她傳授人生之經驗,更不能每天撲到父親的懷裡撒嬌,這能算是一個好父親嗎?給點錢,能代替父愛嗎?小林,你就別安慰我了。” 董智痛苦地搖搖頭。
“這不是安慰。這要看怎麼說,在現實中,有很多離異的父親就連那點撫養費也不給。當然,這種沒情沒義的男人是少數。”
“這不是在罵我嗎?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親不愛,這還是人嗎?自古道:‘虎毒不食子’。連低等動物都知道護犢子,何況於人呢?愛自己的父母子女和兄弟姐妹,這是人最起碼的天賦品性,連這點也做不到的人,我不能想象他還能算個什麼東西。” 董智認真地說道。
“你說的真對。不過,你想想,你要帶女兒,對方不同意,離這麼遠,你又不能經常面對面地關照她,寄點錢也就成為唯一的表達方式。這不是沒辦法的辦法嗎?”
“是啊,這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董智長嘆一口氣。
林萍指了指桌上的菜和飯,說道:“咱倆光顧嘮嗑了,你快點吃點東西吧。”
“我今天是酒足飯飽。” 董智邊向椅背上靠了靠邊說。
“不能吧?一個大男人就吃那麼點?”林萍有點不相信。
“現在不是流行一句話嗎,叫‘不吃白不吃,能吃誰不吃。’我真的是酒足飯飽了。”
“那好,反正是吃與不吃一個樣。喂,服務員把這打包一下。”
服務員走過來說:“一共十五元。”
這時,董智從兜裡掏出二十元遞了過去。
林萍一邊在包裡找錢包,一邊說:“我請客,怎麼能叫你買單呢。”
“一個堂堂男子漢和一位小姐吃飯,你說,叫小姐來買單成何體統?那我還能是大老爺們嗎?所以,我買單,是上應天理,下順人道。” 董智連說帶笑。
“你什麼都是一套一套的,今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教,我也要多向你學習。”林萍很虔誠地說。
“過獎了,過獎了。我這個理科的本科生豈感在名牌大學的文科研究生面前舞槍弄棒,恐有賣弄之嫌哪。”
“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謅起文來,有時讓人酸倒牙。”林萍揶揄道。
“是啊,比起你這位名牌大學的文科研究生,老兄我只能算是一個附庸風雅的土地主,歪七歪八的文風,念都念不通,只能哼哼幾句八膠調罷了。” 董智自嘲道。
“我怎麼聽著,整個一個現代版的孔乙己呢。”
“過獎了,過獎了,恐怕當孔乙己的徒弟都不夠格。”
“跟你說話真有意思。用一句話概括:別有風味。”
“什麼風味?”董智特感興趣地問道。
“海鮮味。”林萍一字一頓地說。
“也許是在沿海呆了十餘年的緣故吧。說實話,我回來這半年多,加起來也沒有說過這麼多帶海鮮味的廢話了。在那邊時,我們有一批同事,至少每週都要聚在一起侃一侃,既能開闊思路,增長知識,又使自己的思想不僵化。可回來這兒就不行了。”顯然,董智有一種對過去生活方式的眷念。
這時,他們倆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單身宿舍樓前,互相打了個招呼,就各自進了自己的宿舍。
董智好像受到了某種刺激,他推開了窗戶,一股新鮮的春的氣息湧進了他的小屋,彷彿一首雄壯的春的交響曲在他耳畔迴響起來,他有一種衝動,要將湧上胸中的東西一吐為快。於是,他坐到了寫字檯前,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