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歇息。
一夜平安無事,碼頭上不再看到兵勇佈哨。
天亮了,碼頭上頓形熱鬧,解禁的命令傳到,二十餘艘船紛紛解纜。
柏青山乘坐的客船尚未駛離碼頭,碼頭上跳下兩名青衣大漢,背了包裹,挾著手杖。兩人皆健壯如牛,年約三十出頭。
一個生了滿臉虯鬚,一個是棗紅色臉膛。
虯鬚大漢哈哈笑,以聲如洪鐘的嗓音向解纜的船伕道:“夥計,搭個便船,到嘉興,謝謝。”
水夫頭兒從船板上搶入艙內,高叫道:“下去!下去!本船已沒有艙位,也不在半途載客。”
虯鬚大漢劈面丟過一錠十兩錠銀,笑道:“夥計,不要將財神爺往外攆,咱們兄弟少不了你的船貨,又不是白搭你的船。”
“不是白搭不白搭,而是碰上公人,小的經不起風險……”
“呸!運河裡哪來的風險?出了事,在下兄弟去擋。”
“不行,你……”
虯鬚大漢扣住了水夫頭兒的右手一扭。
水夫頭兒哎呀一聲驚叫,順勢乖乖轉身。
虯鬚大漢左手勒住了水夫頭兒的咽喉,怪叫道:“你這廝敬酒不喝喝罰酒,你再說一聲不行,大爺勒斷你的雞脖子。”
另一名船伕趕忙奔上解圍,大叫道:“你們敢撒野……”
棗色臉膛大漢右手疾揚,“劈啪”兩聲給了船伕兩個耳光,然後一把抓住船伕的腰帶向上舉像是舉燈草般輕快,笑道:“哈哈!不撒野便坐不到船,丟你下河去洗個水澡。”
“救命!”船伕扭動著叫。
柏青山恰好聞聲出到艙面,悄然移近棗色臉膛大漢身側,伸手扣住了大漢的曲池穴,控制了大漢的整條膀子,笑道:“老兄,算了,水冷得很,洗澡會傷風的。”
大漢舉人的右手失去了伸縮能力,人不能放下,扭頭死盯著柏青山,冷笑道:“閣下,你在玩火。”
“船上玩火不要緊。”他笑答。
虯鬚大漢已放了水夫頭兒,將手杖丟入河中,手伸向柏青山道:“閣下小心失閃……”
柏青山的左手一翻,兩人的大手互相扣住了脈門,道:“人活在世間,行事總不能完全如意,失閃算不了什麼,只要禁得起失閃便可。”
船開始震動,兩人的腳下,厚重的艙面板開始有了異聲。
客人們紛紛向外退,被舉起的船伕仍在叫救命。
船開始傾側,然後下沉、上浮:上浮,下沉,不往左右搖晃。
互相扣實的兩條鐵臂有顫動現象,兩人的臉色徐徐在變。
“格格……”艙面板傳出剝裂聲,板縫徐張。
虯鬚大漢說話了,低聲道:“兩儀神功。你在用陽罡大真力,下一步準備用陰煞大真力毀在下的經脈了。”
“在下從不因小故傷人。閣下好純的乾元一氣功,貴姓?”柏青山問。
兩人的手放開了。
棗紅色臉膛大漢將船伕放下,說道:“你走,在下兄弟兩人礙不了你的事,開始。”
柏青山含笑招呼,說道:“得罪得罪,大冷天要叫人洗冷水澡,在下不得不請你老兄高抬貴手。”
棗紅色臉膛大漢揉動著手肘,苦笑道:“手是抬高了,就是放不下來。閣下,你這一手值得驕傲。”
虯鬚大漢取下包裹,向柏青山低聲道:“閣下,借一步說話。”
三人往右舷角扶欄而立,大漢又道:“在下姓太叔。請教老弟尊姓大名。”
柏青山眼中一亮,笑道:“且慢!複姓太叔的人不多。京師有一位以乾元一氣掌威震北地的伏龍太歲。”
“區區太叔雲長。”
“哎呀!大水衝倒了龍王廟。”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