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草一陣好趕,林深草茂,所經處群獸驚竄,禽鳥飛鳴,視界僅可及一二十步外,可是無法防止留下蹤跡。
不久,前面岡阜在望,他腳下加快,說:“岡西端有座小村,那兒可找到馬匹。”
左方草聲簌簌,傳來了刺耳的沙嘎嗓音:“岡西哪有村落?見鬼。”
他吃了一驚,手按劍把轉身喝道:“什麼人?出來說話。”
草木一分,鑽出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化子,挾著打狗棍,手中抓了一條烤兔腿,桀桀怪笑道:“咦!你緊張什麼?”
“咦!你是……”
“不要管我老要飯的是誰?”
“那麼,你快走。”
“走?往何處走?秦母村上月鬧瘟疫,死了上百人,接著起了一把天火,全村只剩下三五棟破屋,人已經逃光了,你還想找馬匹?”
“這……”
“前面岡下住了一個牛鼻子老道,他有一匹代步的叫驢,也許可以找他商量商量,要不要老要飯的領路?”
“這……也好,有勞老伯了。”
“哈哈!不要謝我,老要飯的正要去找牛鼻子盤桓,一同走吧,咦!你背的是……”
“是拙荊。”
老化子領先便走,怪笑道:“這一帶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女人。”
中年人飛騎急趕,趕到了狼窩原,便發覺不對勁,怎麼蹄跡變了?小徑罕見車馬行走,因此蹄跡分明,不易追蹤,蹄跡轉向一看便知。
他下馬察看,端詳片刻自語道:“馬從此地回頭,蹄跡變輕,唔!他們在此棄了坐騎,步行走了。”
不久,他找到了足跡,立即拔出劍,在樹幹上砍出一個三角形圖案,三角的中間另架了一個圓和一把劍的圖案,驀地,他轉身戒備,沉聲問:“閣下好輕靈的身法,有何用處?”
身後三丈左右的樹下,站著一個高瘦中年人,目光銳利,瘦臉上湧著詭笑,鷹鉤鼻薄嘴唇,手中握了一把連鞘長劍,脅下掛了一個小包裹,緩步而來說:“閣下耳力通玄,佩服佩服,在下姓高,名明,當然並不真的高明,在三丈外便被閣下發現了。”
“原來是夜遊神高兄,久仰久仰。”
“哦!閣下已知道在下的名號,那就好說話了。”
“希望大家都好說話,彼此彼此。”
“請亮萬。”
“匪號見不得人,不說也罷,在下萬,行三,名三,以排行為名。”
“萬三?好像……”
“好像沒聽說過,是麼?在下不是江湖人,是打魚為生的。
“呵呵!帶劍的人打漁為生,罕見,哦!萬兄留下這個圖案,不知有何用意?”
“在下後面有同伴,沿途留下訊號,催促他們早些趕來會合。”
“哦!原來如此,假使在下毀了這張圖案,在另一處留下另一個顛倒了的同樣圖案,後果如何?”
萬三哈哈大獎,笑完說:“夜遊神的名號,不是白叫的,果然名不虛傳,你說吧,要怎樣才能避免勞駕閣下另刻圖案?”
“呵呵!很簡單,很簡單。”
“萬某在聽。”
“首先,高某得明白閣下的身價。”
“身價?很簡單,萬某家住東海小蓬萊,天生就一副打漁郎材料。”
“哦!小蓬萊大概很不錯吧?坐落在何處?”
“距山東登州府有八十里,到登州賣魚遠得很。”
“看閣下的穿裝打扮,並不寒酸。”
“馬馬虎虎過得去。”
“呵呵!高某在此地訪友不遇,缺少盤纏,這樣好了,打漁的人並不富裕,而且你來自遠方把你的腰囊留下,坐騎也暫借一用,來日璧還。”
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