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一座陡坡,走在前面的柏青山不知地勢,也由於天空中雲淡星稀,皓月當頭,視界可及半里外,未免大意了些,馬兒向上飛馳,突然馬前失蹄,坐騎一沉,出其不意將他向前扔出。
幸而已有過一次經驗,他脫蹬飛射而出,財道:“小心失蹄……”
“砰!”
一聲大震,馬兒倒地不起。
後面的心蘭來不及勒韁,百忙中向上躍起脫離鞍橋,飛落路旁。
“砰!”
心蘭的坐騎也倒了,被前一匹坐騎絆倒的,相距太近,無法避免碰撞。
“心蘭,你可無恙?”他奔下急問。
“不要緊,看看坐騎。”心蘭沉著地說。
他檢查馬匹,苦笑道:“前蹄已折,兩匹坐騎都完了。”
“糟!我們……”
“只有用腿走路,希望天亮時可找到人家買馬。”
“那就走。”
他拔劍出鞘,刺死廢了的坐騎,嘆口氣動身趕路。只趕了一個更次,兩人都累了,趕得太急需要歇息。
他看看天色,說:“天快亮了,咱們找地方歇息,不能再趕了,不然明天便得躺下啦!”
剛倚樹假寢,聽到了蹄聲,兩人並不介意。
不久,兩匹健馬從南面飛馳而來,騎士伏鞍策馬,急掠而過,黑夜中看不清身影,不知騎士的來路。
他確已倦了,倚坐樹幹上,不久便進入夢鄉。
心蘭則倚在他的懷中,比他睡得更沉。
馬群不斷地飛馳而過,他們不加理會,休息要緊。
一覺醒來,紅日在天。
這天是四月十五日,距約會期僅有一天半,而他們距臥牛山寺還有四百餘里。
柏青山首先醒來,注視著偎在他懷中睡得正香甜的心蘭,看了她那清澈的臉容,不由心潮一陣洶湧,無限憐惜地,輕撫著她的秀頰,輕輕嘆息一聲,自語道:“痴心的姑娘,我恐怕要辜負你了。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是我不得不慧劍斬情絲,君子愛人以德,我……唉!造化弄人我不得不如此待你了。”
他輕輕地挺身而起,佩上劍,正想喚醒心蘭,驀地,感到一陣心悸,沒來由地心潮激盪,油然而生警兆。
他舉目四顧,沉靜地掖好袍袂,最後,目光落在路北山坡上的樹林前緣,沉靜地叫道:“什麼人?不必鬼鬼祟祟,出來說話。”
心蘭一驚而起,本能地一手抓劍,一手抓住琴囊,急聲問:“青山哥,怎麼了?”
“我們已身陷重圍。”他沉靜地說。
“是什麼人?”
“不知道。”
心蘭迅捷地佩上劍,熟練地取出了雷琴調絃。
北面的林緣,首先出現了十六名兇悍大漢。
接著,出來了三名身材像門神般的巨人,領先那人怪眼似銅鈴,挾了一根精光閃亮的鐵棍,吼道:“橫行天下,立寨蒙山。我,蒙山山君飛豹卞豪,小子,你是什麼人?”
柏青山哼了一聲,亮聲問:“卞當家,你要找什麼人?”
“柏青山。”
“正是區區。”
“你來得好。”
“我柏家祖居沂州數百年,似乎從未與蒙山的好漢有過節。卞當家在蒙山建寨不足十年,柏家已經北遷,咱們似乎並無交往,但不知卞當家找柏某有何貴幹?”
“卞某是受朋友之託,你不能怪我。”
“我不怪你,把你那位朋友叫出來。”
飛豹卞豪鼓掌三下,道:“瞧,卞某的朋友來了。”
路對面的樹林中,鑽出八名衣褲襤褸的化子爺。
柏青山哼了一聲,他認得其中之一,那是四海團頭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