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橘子很甜,你嚐嚐。”谷淑英説。
關心慕接過橘子,說了聲謝謝。
“冉冉的病情恢復情況不太樂觀,方醫生說她心理有些封閉,情緒抑鬱,人的情緒一旦抑鬱了,血液流動會減慢,身體抗禦病毒的功能也會削弱。”谷淑英説,“她需要開心一點。”
關心慕知道她在說什麼,卻自私地躲避開她的話,置若罔聞地低頭剝開了橘子,剝開的瞬間,橘子皮裡的汁液濺在了她眼睛裡,一陣酸澀。
谷淑英看關心慕沒接話,有些尷尬地側頭,淡笑了一下,不再說下去了。
費鈞出來的時候,對谷淑英説谷曦冉已經睡著了,谷淑英會心一笑:“她的確需要多睡一會,那個,謝謝你來看她,這是對她最好的幫助。”
費鈞徑直走到關心慕身邊,牽起了她的手,問她累不累。
關心慕搖頭。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輕輕笑了一下,然後和她一起告別了谷淑英。
“明天你們來嗎?”谷淑英最後倉促地問了一句。
“看時間吧。”費鈞說。
出了醫院,發現太陽光非常好,天空藍得不像話,澄澈如洗,她看著藍盈盈的天,對費鈞說:“我允許你這段時間每天到醫院看她,希望她早日康復,這樣就沒有藉口要你陪著了。”
“好。”費鈞笑了,看著有些凍的關心慕,伸出手掌在她的臉上摩挲了一下,建議,“晚上去吃川菜?吃完去夜市買點花?”
完全是關心慕喜歡的行程,她有些雀躍地點頭。
隔日,費鈞和關心慕到醫院,卻意外地看見了沈婉的身影,她穿了皮大衣,拎了一隻白色的駱駝皮包,正在和谷淑英說話,費鈞看見沈婉也覺得意外,隨即蹙起了眉頭:“媽,您怎麼來了?”
“鈞鈞,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麼瞞著我?”沈婉滿臉憂愁,“要不是你蔣叔打電話給我,我都不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沈婉接到蔣博淵的電話,聽到這事後立刻心慌慌的,作為母親,她為費鈞沒有受傷感到慶幸,但是慶幸沒持續多久便開始感到不安,因為蔣博淵明顯是話裡有話,雖然很客氣,但是帶著一種讓人不容拒絕,不容推脫的成分在,她總認為他真正要說的是“我女兒為你兒子弄成了這樣,這個責任不是你們想推就能推掉的”,她意識到這事的嚴重性,害怕蔣博淵會拿這事在別處做文章,越想越覺得心慌不安,立刻拎著包趕來了。
沈婉是人精,縱然她很看不起谷淑英這類人物,但表面上還是很誠懇地表達了歉意,說明來意,自己是不會推脫責任的,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能滿足的一定儘量滿足。
谷淑英倒沒有提什麼其他要求,只是說能讓費鈞多配合配合谷曦冉的康復治療,沈婉爽快地答應了。
“媽,這事您別擔心了。”費鈞目光微冷,聲音有些低,“以後您別來醫院了,這裡空氣也不好,您不是對消毒水味道過敏的嗎?”
沈婉沒想到自己兒子一來就態度不好,面子有些下不來,語氣有些僵硬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來能行嗎?我來就是表明態度,這事我們不會推脫責任的,我們是一家人,有困難一起面對,你別總想著不讓我操心。”
費鈞沉默,正要說什麼,關心慕開口了:“媽,您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沈婉淡淡道。
這一次的探視時間比往常都要長,關心慕坐在門口似乎聽到了房間裡谷曦冉的哽咽聲,有些心神不安,低頭攤開自己的手掌,無所事事地看著。
護士長過來將谷淑英叫去了,谷淑英一走,沈婉就開口了,態度很是認真:“心慕,你知道蔣博淵打電話給我是什麼意思嗎?”
“啊?”關心慕沒料到沈婉會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