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住,聲音越來越啞,又似乎因為用了力氣,反倒清晰起來,“你聽我說,他們帶著小殿下,往益州方向去了。你快去追……不然,就來不及了……”
蘇凌遠含淚點頭,卻是拔劍用巧勁削斷了箭頭,將她輕輕抱了起來。
“傻孩子……”江翊寧看著他帶傷卻堅毅的臉頰,有些無奈,“你這樣……要怎麼和你的下屬解釋?”
蘇凌遠通紅著眼睛,身形挺拔且堅定:“師父不曾叛國,無需解釋。”他默了一瞬,聲音哽咽地喃喃,“若早知是這般可笑可恥的‘昭雪’,我不如繼續在天牢待著。”
“胡說……”江翊寧呵道,卻因為已經力竭,只有氣聲。她定定看著他,目光帶著決絕,“將我,以反賊之身帶回上京……”
“欺師滅祖之事,恕弟子不能從命!”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他當然明白師父的苦心,兩年身陷囹圄,他怎會還不明白?可是他不甘!天理昭然,怎容得魑魅橫行黑白顛倒?他忍不住又流下淚來,咬牙道:“師父,我帶你下山,您一定要撐住!”一邊竭盡全力輸送靈力為她保護心脈。
他明知會引火燒身,可那又如何?他已在天牢受盡折磨,大不了再回去待著!
可他沒想到,師父竟然傷重至此!即便服下了保命丹,即便他一直在輸送靈力,師父還是在半路便斷了氣。只留下最後一句話,“封印……第四碎片被奪去……一定要拿回來……阿臻……一定要找到阿臻啊……”
八年過去,他還是記得自己那一刻的絕望,抱著師父逐漸冷硬的身體,跪倒在半山坡上,卻因為身後不遠處等著他的大軍,不敢放聲大哭,只是渾身劇烈顫抖。
然而他的崩潰只能有那短短的片刻。
他很快便站起身來,冷聲吩咐:“昔年師徒,本王已情至意盡。即刻押送罪犯進京,聽候陛下發落。”
他說出“押送罪犯”的時候,心中似在滴血。能如何?他能如何?甚至將士們的親人都“被葉家所殺”。他無力對著所有義憤填膺的人解釋,面前還有叛亂等著他去平定,而他自己,還需要平叛的軍功去震懾對他虎視眈眈的人,證明自己與陳梁兵亂與自己的師父與葉家絕對無關。
他甚至無法讓師父入土為安。
那是他多少年夢裡輪迴的悲憤與不甘!
他無時無刻不想踏平西南,將當年所有罪魁禍首繩之以法,以告慰師父在天之靈。可越是靠近那一天,就越需謹慎,絕不可操之過急,功敗垂成。
那樣深切的感情,日復一日地深埋進心底。時至今日他已能穩穩地控制住自己,甚至能在摯友表現出同樣的憤恨時玩笑勸解。
他端起酒與玄天承碰了杯,舒了口氣:“幸好你設法安葬了葉相與夫人,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那年,是玄天承設法從死牢里弄來一具屍體,換出了楚國夫人的遺體,又冒了大風險收斂了葉相的頭顱和屍骨,在鳳林山一處溪澗旁旁將二人安葬。
“葉相和夫人都曾指點過我的課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再說那時你在風口浪尖上,我身份比你方便。”玄天承想起那時二人夜間偷偷前往祭拜,在墳前磕頭謝罪,承諾必將為葉家昭雪,許下平定西南的宏願,只覺心血滾燙,“當日我便說過不必謝,今日也一樣。”他握著酒杯,目光沉肅,“致明,夫人在天有靈,必不會怪你。”
蘇凌遠微微點頭,擺手道:“罷,不提葉相與夫人了,徒增傷感。關於活屍,我倒想請教你。那施術的人如今似乎只需一點血肉便可凝結活屍,這樣一來便不能像從前那樣用殺死普通人的方式來殺死活屍。你可知除了用靈力粉碎之外,還有什麼對付活屍的方法?”
玄天承沉吟,糾結片刻,說道:“活屍,歸根結底是術法,要破解只能也用術法。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