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說,這事兒也不難。”先前那聲音獻策道,“您看,兩邊都死了人,屍體沉了江。咱們撈幾具屍體上來,也算是交了差……被人揹地裡罵幾句也就算了。什麼葉傢什麼寧壽宮的,上頭的人玩遊戲,咱們還是別摻和好。”
“交差?”另一人說道,“死的有秦國公家和丹陽侯家的人,幾具死屍,他們怎麼可能買賬。”他長嘆一聲,“得罪寧壽宮,還是重提葉家那件事……莫非本官只能止步於此了麼?”
“我看見君七姑娘把人都撈上來了。”先前說話那人壓低了聲音,有些諂媚地說道,“若說君七不知此事,我是不信的。不如……咱們找她來問問。”
聞言,玄天承按住了葉臻的手,後者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繼續凝神聽著。
這時卻傳來了房門被大力踢開的聲音,一個粗啞的男聲響起:“還問?問什麼問!怎麼,君七姑娘在大人心裡比丹陽侯分量還重?既然人撈上來了,就讓她交出來讓大家認認,是不是葉家餘孽!我倒要看看她一介草民是何居心,膽敢護送逆賊遺後!”
知府景宏在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只維持著為官的傲色,淡淡說道:“四少爺息怒。本官已經問了寒軒,他們都說自己並不知道護送的是葉家人,只道自己做的是押鏢的生意。”他畢竟是正四品朝廷命官,功名在身,懼怕權貴不假,卻不至隨便被個靠家族蔭庇的布衣少爺嚇到。再者,他和林舒安有私交,自然知道寒軒是皇商,有梁王與鎮北侯支援,比丹陽侯分量重得多。即便是他方才認同師爺的話,打算請君七姑娘去一趟衙門,也得是客客氣氣地商量著來。
但這四少爺顯然不知道其中彎彎繞繞,又兼死了親眷,正是脾氣暴躁,口不擇言道:“和葉家扯上關係,她當然不肯承認!我看你是和她沆瀣一氣,要包庇兇手!”
景宏白麵一紅,怒目道:“盛家老四,你別血口噴人!講話要有真憑實據!”
“說得好!”一聲輕響,原本緊閉的窗戶忽地大開,一道身影倏地竄入房內,一邊喝道。
“大人說的不錯,盛四,冤有頭債有主,誰是刺客你找誰去。”葉臻在景宏身邊站定,順手扶了後者一把,“大人當心。”
“哎呦,你要嚇死我。”知府大人這次是真的嚇得差點失了風度,顫巍巍地站穩了,看清是她後,卻是暗暗舒了口氣,輕咳一聲:“喏喏,你要找的君七姑娘來了。”
景宏巴不得她自己站出來,好在一邊當和事佬。葉臻看得明白,心中冷哼一聲,旋即淡定地看向對她怒目而視的盛家四少爺。
盛四少爺雙眼通紅,說道:“你就是君寒?你跟葉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讓人帶他們到這裡來?”
這些人可以說是遭了無妄之災,所以即便他態度惡劣,葉臻也沒有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是君寒。我和葉家沒有關係。來吃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盛四少爺哽了一下,喃喃道:“為什麼就非得是今天。”
葉臻沉聲說道:“四少爺,我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我今日死了十幾個兄弟,我和你一樣想找到兇手。”
盛四少爺說:“你不認識葉家人?那你說,你運鏢是受誰所託?”
葉臻說:“四少爺怕是不懂我們這行的規矩。拿錢辦事罷了,我們一貫不問主家是誰。”她轉而對旁邊一直作壁上觀的景宏說道,“大人可問過林舒安的話了?寒軒是否無辜,大人清楚。”她曉得葉家人的身份瞞不了太久,無論如何,首先要把寒軒摘乾淨了。
景宏連聲道:“是。”
盛四少爺冷哼一聲:“既然大人都問了話,想必也知道是誰派的刺客咯?大人一貫八面玲瓏,怕是早都知道,又都不想得罪。”
知府不悅道:“四少爺這話什麼意思?那我不妨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