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信確實是毫無根據的。至今她也沒有獲得任何情報,能排除掉對手跟她埋伏在同一個區域的可能。也就是埋伏在大提琴手的西邊,等著大提琴手現身。就她所知,他也可能就在她旁邊的那間公寓裡,或是就在她樓下或樓上。如果他是個笨蛋,他就等於救了自己一命。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愈來愈能肯定他不是個傻瓜。她知道他一定就在那三扇窗子的其中一扇裡。
即使沒有看見,若矢也立刻察覺了大提琴手已經走出門外。在他來到馬路中間,開啟凳子坐下之前,若矢已經掃瞄過那三扇窗戶好幾回,兩次觀察過整個區域。在大提琴手閉上眼將手往下垂的時候,她往下看著他,僅僅一秒鐘的時間,就在他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時,她又看了那幾扇窗四次。她什麼也沒看見。
一發炮彈在城市的遠處爆炸,瞬間她以為自己在其中的一扇窗裡發覺了動靜。那扇窗在距離大提琴手東邊七十公尺的公寓四樓。她說不上來那會是什麼。或許是一個影子?或是小到無法辨認的動作。她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
在她巡視另兩個可能的目標時,她沒辦法不去想,此刻她正看漏了那扇四樓窗戶內的動靜。冷靜下來。她這樣告訴自己。讓事情來找你,讓事情自然發生,你再順勢反應。別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
她往街道東邊那一帶大略看了一下,包括南側與北側。她在搜尋任何可能有變化的小細節,一塊被移動過的磚塊,或是一片改變過的陰影。她試著不要疑神疑鬼地去猜測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要是有,她一定會知道;若沒這回事,就算想破了頭事情也一樣沒發生過。雖然很難抗拒再回頭多想想的誘惑,但她絕不願就這樣屈服。
大提琴手舉起了琴弓,開始演奏。那音樂飄向若矢,有時候幾乎聽不見,有時候卻又清晰又響亮,好像他這個人就在這房子裡一樣。
在他上方三層樓的地方,她佈置的誘餌完好如初。那棟公寓依舊空無一人。到目前為止,她設下的陷阱並沒有成功,但是,也還沒失敗。
她又一次注意到四樓的那扇窗。第一眼,她幾乎沒發現有什麼改變,就在她要轉移注意力的時候,她看見窗戶上的塑膠袋掏了個洞。那個洞大概有三公分長,就在右下角。那洞的大小不足以用來瞄準或是開火,但已經足夠讓人往外看。這就是刺客的第一步。
她在考慮要不要賭一賭。她可以讓子彈打穿那個洞。對手若正在往外看,就會丟了性命,不然也會受重傷。如果他沒在往外看,他就會逃走,如此她又得回到原點。此外,她提醒自己,她沒有辦法得知究竟是誰在那棟公寓裡。她不能在確認對方身份之前便朝著公寓開火,就算她很清楚自己沒有錯。對手就在那裡面。
她周遭的視野有了動靜。她往下看著街道。有兩個女孩,還稱不上是少女,走近了大提琴手,就站在離他幾公尺遠的地方。她們的身形纖細,表情嚴肅地站著,聽他的演奏。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注意到女孩的存在。他們三個全都暴露在刺客的火力範圍當中。
若矢迅速回頭去看四樓的那扇窗。塑膠袋上的洞沒有變大,也沒有新的洞出現。他能從這麼小的洞口出手嗎?她懷疑。她不認為自己辦得到,一定會失去準頭。不過,要是他能辦到呢?
第二章 若矢 二(6)
那麼他們就難逃一死。她心裡面有個聲音在這樣說。那三人都會死。而你的任務就失敗了。
從她拿起槍動手殺人開始,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驚慌。她束手無策,無計可施。沒有一分一秒可以讓她猶疑,也沒有什麼環環相扣的事件能指示她事情的結果,一切都不受控制了。她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她可以盲目地開火。但她不願這麼做;或是說,她認為自己不願這樣做。這種情況下,她似乎不是真的在決定什麼,她只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