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玨看看拓跋元衡卻不言語。
“這詞是當年你母后唸的,在她心裡朕就是那惡東風,只是到現在朕都不知道她這詞是念給誰的。桃花……桃花……是念給誰的……”拓跋元衡喃喃道。
“父皇,也許母后只是一時感念而發,並不是念來思念誰的。母后一生得父皇如此深情相待又怎麼會思念別人?”拓跋玨說道。
拓跋元衡只是笑了笑,拾起一瓣桃花在手心,若有所思。
一個小太監跑來見他正出神也不敢打擾,便跑到拓跋玨身邊小聲回報了些什麼,拓跋玨聽了微微皺了眉讓那小太監下去了。
“什麼事?”拓跋元衡問道。
“父皇,昭儀娘娘輿駕已進了宮門,他們來問如何安置。”拓跋玨說道。
拓跋元衡的手頓了頓,想了片刻說道:“住她原來的地方吧。”
拓跋玨忙吩咐了小太監去了。
“你母后曾說過,等她不在了讓朕和老熟人常說說話,老熟人倒是不少,卻不知道和誰說說話,現在倒是回來一個,朕卻不知道和她說什麼。”拓跋元衡說道。
“既是老熟人總有些話要說的,雖不比母后,卻也……”拓跋玨似乎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了。
“卻也什麼?”拓跋元衡看他。
“卻也比一般的人還近便些。”拓跋玨說道。據宮裡人說,這位昭儀娘娘當年的寵愛幾乎和她母后比肩的。只是他母后走了她也跟著失寵了。
“近便些?”拓跋元衡笑了:“你就是為了這個‘近便’想方設法讓她回來的?”
“父皇這三年來總是鬱鬱寡歡,兒臣愧不能為父皇排憂解煩,問了許多人才想到這一點。”拓跋玨說道。
“這做派倒像是你母后了。”拓跋元衡冷眼看了看他:“自以為是的聰明。”
聞得此言拓跋玨忙俯首稱錯。
幾個月後,太華殿。
百官靜立,一個渾身縞素的年輕人邁步進殿,神情沉痛,進了偏殿脫了喪服,再出來已是明黃龍袍。原來這是新君登基大典。
兩日後,翔鸞殿。
一位清瘦的中年婦人渾身縞素在庭中坐著,雖瘦削但還可見年輕時的美麗容貌。她神態平和,近看,眼睛裡卻有著絕望。
有人進來了,是新帝帶著人來了。她起身施禮。
“太昭儀免禮。”拓跋玨面無表情。
“不知皇上駕臨所為何事?”原來這婦人是二十年前的天仙昭儀。
“父皇遺旨,命昭儀雲氏殉葬。”拓跋玨說道:“父皇如此不捨太妃,朕自然要來親自送太妃一程。”
昭儀笑了:“是你要我死吧?為了你的母后還是你的生母?”
“不管為了誰,太妃都要死。否則朕費了那麼大心思請您回來不是白費了力氣,不過,太妃不要誤會,朕不恨你,母后曾告訴朕,後宮的女人有太多的不得已,朕仍舊活著能當上太子能繼承皇位朕就不該怨任何人,相反的,朕要感謝你,太昭儀,若不是你的到來,父皇不會讓我成為母后的兒子,也不會讓我做這個太子。所以,朕不恨你,但是你必須要死,朕必須給生母和母后一個交代,朕的生母因你而死,你又是母后心上的一根刺,所以對不起了太昭儀。”拓跋玨說道。
“是獨孤氏害死了你的生母。”昭儀道。
“是父皇要她死,她不得不死。不必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朕母后的身上,太皇太后以前讓人這樣告訴過朕,現在太昭儀你也如此說,你以為朕還是當年那個衝動的少年嗎?”拓跋玨笑了笑:“沒錯,父皇是因為要把朕給母后做兒子才殺了朕的生母,可是歸根結底,是因為你來了,朕恨你是不是也有理由?”
“是你要我死,還好,不是先皇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