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臉上一絲微笑。
“太昭儀何必糾結這個,就算父皇要你死也是為慶王考慮,你不死~~朕可不保證會放過慶王。”拓跋玨說道:“你死了,朕會對外宣稱你是主動提出殉葬的,而且朕會將你葬入妃園陵寢,居於沖和法師之後,也算給足了你和慶王的面子。相信慶王也明白父皇和朕的一片苦心。”
“我可以死,但是希望你遵守諾言不要傷害璵兒。他不會與你相爭。”昭儀說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害我一分我便還他一分,這是母后的教誨,朕銘記於心,慶王,朕不動他——他沒有異心的話。否則朕不保證。”拓跋玨揮揮手,太監端來一杯泛著血紅色光芒的酒杯:“請太昭儀上路吧。”
昭儀平靜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血從嘴角慢慢溢位~~
“厚葬太昭儀。”拓跋玨說完,轉身離去。
嶽坪鎮
青石路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駛進了鎮子,在一處已雜草叢生的院落前停了下來,馬車伕停了車,很是疑惑地回頭看了看車簾,裡面的兩位客人當真是要住這兒?
“心絃,到了。”一個高大的男子跳下車,抱了一個裹得只剩下兩隻眼睛的女孩子下了車,付了錢,馬車伕飛快調轉車離去。
心絃從袖中小心拿出一把鑰匙:“夜白,你把門開啟,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鑰匙還好用不。”
夜白接過鑰匙,仍舊牽著她的手:“小心些,長了許多草,別刮到。”
~~~咯噔~~~
“這裡也有許多草吧?看來要費力氣清理了。”心絃伸手摸索著。
“你小時候住這裡?”夜白問道,小心翼翼為她撥開擋路的草,這些草已長了一人多高。
“嗯,小時候,娘,舅舅,桃花姨都住在這兒。”摸索著向草叢中那石桌走去:“我和心月小時候常趴在這兒讀書識字,夏天的時候我們全家坐在這兒吃飯。你看,廊下還有花盆嗎?那個方的是我的,圓的是心月的,種過蒜苗。”
夜白不做聲,聽她嘮叨,看著她滿臉笑容。
心絃還在到處摸索著,小聲而甜蜜地絮絮叨叨。
“進去歇歇吧,趕路累得慌。”夜白牽起她的手推開門,一開門滿是灰塵的味道,客廳早已佈滿灰塵,牆角處已被蜘蛛佔據。
心絃掙脫夜白的手衝著牆角去了,那裡有兩隻小木馬。心絃抱著其中一隻也不管弄了滿袖子的灰土:“桃花姨買給我們的,我和心月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
夜白不自覺笑了。
看看天還沒黑,夜白四處找了找,找了掃帚銅盆抹布開始掃除,心絃摸索著過來幫忙,把那桌子擦得一道道泥漿,不過總算在太陽落山之前屋子裡總算還能住人了。
夜白和心絃兩個人對著火灶忙了大半天總算燒了些熱水,弄得兩人一頭一臉的灰。坐在桌邊喝著熱水就著乾糧心絃小口小口地吃著。夜白看著她,伸手給她擦擦臉:“心絃,委屈你了。”
心絃搖搖頭:“十歲以後我就常想著回到這兒來,可是不能離開母后,如今~~如今母后不在了,我就可以放心離開皇宮了。這裡,是母后這一輩子最留戀的家,我替她守著。”說著低了頭。
“心絃,人都有這一天。”夜白說道,看慣了江湖的打打殺殺,於生死早已看淡了。
“我知道,只是習慣了有母后的日子一時之間很難過。”心絃說道:“小時候住在這裡的日子好快樂啊,春暖花開了母后帶著我們一家子去野外看花,夏天每天給我和心月泡在水盆裡涼快,過年的時候還有新衣服穿,每次我和心月躍躍欲試要去放煙火都會被母后罵,然後牽著我們不讓動。一轉眼,就沒了。”
夜白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她說她是個普通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