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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來到審訊室,葉瑾並沒有馬上說話,目光看著他,卻似乎放得極遠:“我昨晚想到了一個可能。”
季白靜默不語。
她的目光中閃過了然:“看來你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你不會讓‘他’逃脫法律的懲罰?”雖然她的神色依舊清冷,目光中還是露出了隱隱的期盼。
季白緩緩點頭:“不會。”
葉瑾釋然的笑了。
季白剛從審訊室出來,大胡來報告:“葉家的人來了。”
季白從視窗往下望,陽光照亮寬敞的警察大院,張士雍、葉梓驍、吳榭還有葉家其他人,正從翠綠的草坪旁走過。個個臉色凝重,有的眼眶溼紅。
季白下樓,迎面朝他們走去。
與眾人點頭打了招呼,季白看向張士雍:“張先生,聊兩句?”
張士雍一身肅穆黑西裝,臉色沉靜,看他一眼,淡淡點頭。葉梓驍看著兩人神色如常的走遠,靜默不語。
位於警局大樓背後的停車坪安靜無人,季白點了根菸,深吸一口。
“季隊長到底想聊什麼?”衣冠楚楚的張士雍,笑容淡得幾乎沒有。
季白抬起沉黑的眸,靜靜看著他。這目光令張士雍心頭微凜。
然後季白開口:“經濟偵查科調查了葉梓夕生前所有戶頭,的確發現了一些違法記錄,有一家財務公司替她操作賬戶。但這家財務公司證明是空殼公司,警方也沒有發現那筆鉅額的投資虧空。”
張士雍淡笑不語。
季白繼續說:“而葉家四個子女,同一個晚上全部出現在案發現場,三人即將入獄。”他看著張士雍:“張先生,你說這是巧合,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張士雍笑意加深:“你的意思是,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兩人目光交錯,季白目光中浮現冷意:“是的,即使那個人做得天衣無縫,還是留下蛛絲馬跡。
根據葉梓強的口供,當晚去找葉梓夕前,他是跟張先生你在吃飯。葉瑾說,葉梓強近年來性格沉穩很多,很少這麼衝動。這讓我懷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喝了點酒,一時衝動失手殺了葉梓夕?要知道葉梓強本身就有暴力前科,一點神經興奮類的藥物,就可能引起他的暴力衝動。當然,這只是一個可能,他當晚是否服用藥物,現在已經無據可查;
而根據葉瑾口供,當晚她會在案發時間段打電話給大哥,是因為‘房地產事業部’的一個專案問題。如果我沒記錯,房地產正好是張先生你分管的。葉梓強本來不一定想拖葉瑾下水,但這個通話來得太巧,以葉瑾的性格,勢必察覺並且插手;
這麼看來,葉俏當晚恰好去了別墅,也不足為奇了;而從葉梓夕那裡捲走20億美元的通緝犯,是歐洲籍華人。而你恰好也是在歐洲留學。我去查過資料,你們在同一所大學呆過;
另外,你的家族張氏企業,最近的經濟狀況似乎不太好,頻頻爆出股東撤資的傳言……”
張士雍原本神色淡然,聽到後來,笑容有片刻的凝滯。但很快又含笑看著季白:“不愧是季神探,聽著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很抱歉,你暗指的事,我可沒做過。所以我想,你也找不到什麼證據——讓你白費心思了,季神探。”
他肆無忌憚的嘲諷,卻只令季白淡淡看他一眼,俊逸的臉上閃現平和而沉毅神色。
張士雍微微一怔,就聽他聲沉如水的說:“我的確沒有證據。但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對我們刑警來說,從來就不是空談,我信。張先生,你信不信?”
看著季白的身影走遠,張士雍回想著他這一番話,終於也有些心浮氣躁,在心中狠狠低聲咒罵幾句。走到警局大廳時,已恢復儒雅沉肅神色。
在面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