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鈺好象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鬆地避開孫薏茹的鞭子,保持一定的步行速度。
孫薏茹見他絲毫不把她的攻擊當一回事,更加發狠地抽動鞭子──只見嚴鈺攜著柳伶兒,左跨一步,右跨一步,孫薏茹的鞭子將兩人緊密圍住,卻連他們的衣袖邊都沾不上。
忽然,嚴鈺全身繃緊,停住步伐,猛回身扣住孫薏茹揮過來的鞭子,厲聲問:“伶兒頭上的疤是你的鞭子造成的?”
他冷例的眼光及扭曲、佈滿疤痕的臉孔令孫薏茹不自主地打冷顫,但她仍強裝勇敢地說:“沒錯!你怕了吧?你要是敢再這般無禮地對待我,我就在你的臉上多添道疤!”
嚴鈺體內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怒氣,她不僅刁蠻無理,還如此心狠手辣,鞭傷手無寸鐵之力的柳伶兒!
“咄”地一聲,嚴鈺扯斷了鞭子,警告地說:“別讓我再看到你使鞭子,否則你的下場就跟這條鞭子一樣!”
孫薏茹望著手中斷裂的皮鞭,她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直覺地想傷害人。她自知沒有能耐對付嚴鈺,就把只剩半截的皮鞭擲向柳伶兒;嚴鈺同時出手推開柳伶兒,但那皮鞭仍然在柳伶兒的臉頰上颳了一道!
嚴鈺一下子欺近孫薏茹身旁,按住她的咽喉,恨恨地說:“要不是我答應過我爹,不在外生事,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孫薏茹一張嫩臉“刷”地一下變得煞白,喉嚨上下抖動幾下,說不出話。
一旁的下人們怕出事,顧不得害怕地包圍住嚴鈺,抖聲喊叫:“你……你好大膽!還……還不趕快放開我們家小姐!”
嚴鈺傲然地掃視他們,下人們不自覺地退開。他腳一瞪,躍到仍處驚嚇中的柳伶兒前面,拾起她的手,沉聲說:“我們走!”
等柳伶兒從一連串的驚訝中恢復過來後,她已經被嚴鈺託上濃密的大樹,牢靠地坐在分枝的大樹幹上──
“我們好高哦!”柳伶兒的注意力被樹下的景緻所吸引,完全沒發現到嚴鈺陰霾的表情。“融哥哥,你是不是練過輕功?”
嚴鈺正陷入困擾的情緒中──為什麼孫薏茹威脅柳伶兒、鞭打柳伶兒的事會激起他這樣大的反應?不是剛下定決心不管柳伶兒,不介入她跟孫家之間費人猜疑的關係,為什麼稍受刺激就忘了自己的決定?爹說過,他將來是要繼承“金璃宮”的,絕不能讓衝動的情緒控制理智,因為他肩負的是“金璃宮”繼往開來的傳承,意氣用事的人是不配掌管“金璃宮”的!
只有她能輕易破壞爹對他十幾年來嚴格教導的成果,為什麼?
“……做什麼?”柳伶兒也發出對他的疑問。
嚴鈺聽到她的問話,猛回神,揚起一邊眉毛,粗聲說:“什麼做什麼?”
“融哥哥,你帶我到樹上來做什麼?”
嚴鈺不知該如何回答,平時如果他遇上了難題,總是習慣待在大樹上,一個人慢慢地思考;剛才他直覺地想找個地方好好研究自己產生異常舉動的原因,自然地就把她帶上了樹。
“你的臉怎麼樣?”嚴鈺避而不答反問道。
柳伶兒這才感到臉頰上有股刺痛,抬起手欲摸自己的臉頰,嚴鈺動作快速地以左手捉住她的手,右手自胸前抽出白絹壓在她的傷口上,立即鬆開捉住她的手,命令地說:“壓住,止血。”
柳伶兒乖乖地照他的話做,同時興趣盎然地看著嚴鈺從袖中取出三個小瓷瓶和一張油紙;他將從瓷瓶中倒出來不均等的各色藥粉調勻,用油紙包裡好,塞到柳伶兒手中。
“回去先把傷口清理乾淨,這藥會幫助傷口痊癒,但還是會留下一點傷痕。”
他為掩飾心裡的關心,以僵硬口吻說。
“沒關係。”柳伶兒甜甜地笑著回答。“如果我臉上再多條傷疤,我們就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