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窈娘神色平靜的看著推門而入的身影,那張熟悉的面容讓她有些晃神。
許多年沒有見到這張臉了。
安晴看向正端坐在梳妝檯前的女子,她穿著一身繡著金線的嫁衣,嫁衣顯得有些陳舊,但依舊能夠看出來,這不是普通人家能穿的。
嫁衣上的陳舊之意,讓窈孃的面容似乎也染上了幾分昏黃之色。
穿著這身嫁衣,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一切都沒有發生。
“開心嗎?”安晴看著窈娘,正在陰影中的面容上,有一種奇怪的神色。
“我很開心,姚家所有的仇人都要死了,我當然很開心。”
窈娘笑了起來,美麗的面容上綻放出動人的笑顏。
安晴的臉上浮現出不解之色,“那你還活著做什麼?”
既然你想讓姚家的仇人都去死,那為什麼不趕緊解決掉自己呢?
窈娘能夠從安晴的眼神中讀到這樣的意味,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並非是因為安晴的冷漠,窈娘自己心裡清楚,她在這個女兒出生之後,就沒有再管過,自然不能期待有多少親情。
可是,安晴難道不好奇嗎?
安晴應該問一問,為什麼她會對安家如此深惡痛絕,窈娘已經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她一定要將安氏一族的真面目揭露出來,讓他們被無數人唾罵。
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安晴不好奇,她怎麼能讓安晴心生憐憫,繼而為姚家翻案呢?
“你的外祖父是……”
“停一下,本宮前來並不是為了聽你講故事的。”
窈娘剛開始說話,就被安晴直接打斷,安晴此來有其他目的。
安晴只是略帶好奇的問道:“姚夫人是雎族的奸細嗎?”
只是一個問題,就讓窈娘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姿態,她憤怒的看向安晴,眼中甚至帶上了恨意。
“當然不是,父親母親是被誣陷的,他們是清白的。”
很顯然,安晴剛剛的話觸動了窈孃的痛腳,對於窈娘來說,她自己會受到怎樣的折磨都沒有關係,但是她絕對不允許有人侮辱她的父母。
“我的父親是清白的,他一生兢兢業業,如果不是因為小人的栽贓,怎麼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窈娘一字一句的說著,要不是安晴身邊護衛眾多,她怕是恨不得衝上去。
安晴不以為然,“哦,那就是他太蠢了。”
窈娘作為姚家的女兒,哪怕當初出事之後,被罰入奴籍,依舊不忘為自己的父母家族報仇。
依舊在想辦法為父母洗清冤屈。
多麼勵志的故事啊!
只可惜,她不該拿原身作為籌碼。
而且,從安晴拿到的檔案來看,姚家落得那樣的結局,其實並不算冤。
窈孃的父親,論起血緣關係也是原身外祖父的姚大人,在被處死前是兵部的官員。
姚家不算世家大族,但也是名副其實的書香門第。
在這個世界,書香門第並不意味著多有能力,相反書香門第的清貴士人,大都不願意觸碰那些繁雜俗事。
以他們的身份,當然是自己提出想法,具體的方案和落實自然吏員去做。
姚大人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他家中富貴,不需要為功名利祿汲汲營營,自然養出了有些天真的性格。
說好聽些是天真,說的難聽一些,就是愚蠢。
姚大人到了成婚的年紀,沒有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反而娶了一個從西邊逃難過來投奔遠親的孤女。
西邊是雎族的地盤,即便到現在還常有衝突,當時雙方更是處於戰爭之中。
大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