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她去勸一勸,我想應當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事,就叫荷姑隨著他們去了。我想她一去,把她的丈夫一勸回去,也就完了,可沒想到……”
說到這裡,不禁唸了聲阿彌陀佛,又說:“真是罪孽!我沒想到戴莊主平日行善好修的人,竟會作出那事。前天我下山遇見戴家村裡的一個人,這人的姓名我不必說了,他是與戴莊主同村子住,據說:只見荷姑到了戴家裡,可是沒見再出來。現在有些人說荷姑是被戴家強佔了,我也有些相信,可是戴家的人卻又都很生氣,都說馮家是藉著這件事情要敲詐他們。”
韓鐵芳突又問說:“今天早晨,戴閻王是不是到你們這裡來過?”老尼搖頭說:“沒有,我們這裡除了初一十五,輕易也沒有人來,這裡又不是大道。戴莊主倒是常從東面的山路走過,往板橋村去找他的朋友,板橋村的那個姓餘的倒確實不是好人。”緩了一口氣,又說:“自從荷姑的事情出了之後,戴家倒是派了兩個人來這兒看了看,他們都很不講理,可是我們這裡只有師徒兩個人,這位施主又是身患重病,人也很老實。所以他們也沒再騷擾,來這裡問了問荷姑在這裡住的那宵的事情,就下山去了。”
韓鐵芳把這名尼的神情態度,詳細觀看一番,知道她所說的並不是假話,戴閻王不定把荷姑藏在哪裡,故佈疑陣,騙了自己來此,也不知他們是甚麼居心,當下他轉身要走,不料有一個人說一聲:“別走。”將他攔住了,他倒吃了一驚,揚目去看,見正是那個病人,那麼瘦的臉,那麼細的腰,簡直像一具骼體站在他的面前做的。
這人把身子立得很直,眼睛瞪得很大,問他:“你是幹甚麼的?剛才你們說的那戴閻王,霸佔了甚麼荷姑,那是甚麼時候的事情?”
韓鐵芳見這個人說話一點也不客氣,而且兩隻可怕的眼睛直直地瞪在自己的臉上,他倒不禁又退了一步,就搖頭說:“你不要細問了,我勸你的病若是稍微好一些,你就趕緊走,你一個男子,又帶著馬……”那小尼姑趕過來似是要說甚麼話,卻被這個病人用眼給瞪了回去。
韓鐵芳愈覺得生疑,就接著說:“你在這裡住著太不便,現在就有很多人疑惑你了,而且這麼清苦的地方,你的痛也決不能在此養好!”
這個病人卻冷笑了一聲,顯出來生氣的樣子,厲聲說:“你是甚麼人?管的事情倒買不少?連我在這裡養病你也要管,我看你的來頭還像不小呢,你先說說你姓甚麼,你是哪裡的人,你既然要與戴閻王作對,想你必然會些武藝,你的武藝是甚麼人教出來的?”
韓鐵芳一聽,這個病人雖然聲音窄,但說得很快,而且是純粹的官話,他說話的姿態有時有點像女人,眼睛瞪得很大,韓鐵芳不由又往後退了一步,就說:“你要問我的來歷也行。我是自洛陽來的,原是要往祁連山去。”
對面的病人就立刻驚訝,問:“你要到祁連山去作甚麼?”
韓鐵芳說:“去訪一個人,由這裡路過,為馮家的事情,我才停留住。我雖不是有甚麼來頭的人,武藝也不敢說甚麼高,但我立志就是要打遍了江湖惡霸,扶助那些孤兒難女。你是甚麼人,我也不願詳細追問,我剛才勸你走,你若不走,我也不勉強你,但是你可規規矩短在此養病,如若你敢多事,從中打攪,或是幫助戴閻王,那你可也要小心!”說畢不再理這個人,就一直往廟外走去,他出了廟門,由牆角抬起刀來,不料那病人已然追出來了,問說:“喂!你姓甚麼?留下名姓!”
韓鐵芳提著刀發愣,覺著這個病人太奇怪了,同時自己又真羞於說出自己是姓韓,只說:“我姓方!”對方的人更是驚訝了,過來一把就將他拉住,瞪著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的臉說:“你姓方?你是涼州府人嗎?”
韓鐵芳覺得這人是認錯了人啦,就一奪胳膊,想不到竟沒有奪開,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