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對張士誠下拜道:“臣葉德新拜見大王。”
聽到這話,張士誠臉上顯出幾分滿意之色。他投靠韃子之後,已經去了尊號,並數次公開呵斥臣子們不得再稱自己為王,許多人從善如流改了稱謂,只有這葉德新依舊故我,張士誠面上雖然不悅,心中卻甚是欣慰,直道果然板蕩識忠臣,這葉德新當真是對自己忠心耿耿!
張士誠疾行數步,扶起葉德新,臉上帶著頗為親近的嗔意,說道:“我早與葉先生講過,咱們雖是君臣,私下裡相處只要朋友相稱便好。葉先生卻總是忘了。””
葉德新正色道:“禮不可廢,大王雖然看重臣下,臣下卻不能恃寵而驕,否則便亂了法度!”
“你啊你,要我說你什麼好!”
張士誠笑斥一聲,也不再糾結此節,轉問道:“葉先生神色凝重,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彙報?”
葉德新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火漆已經被開啟的信件,說道:“這是蘇州城裡傳來的一個訊息,我覺得事有蹊蹺,便來呈上大王。”
人力有盡,蘇州城軍政事宜繁雜,張士誠無法事無鉅細皆盡數過問,因此早將大權分給下屬得用的謀士。這些謀士也都盡心盡力,少有讓張士誠煩心的事情。聽到葉德新這般說,張士誠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伸手接過這封標記十萬火急的信件。
將信看過一遍後,張士誠臉色陡然一變,復又仔細看了一遍,斟字酌句,確信自己並未看錯,才抬起頭來,一臉凝重道:“竟有此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倚天屠龍,原來是這般的倚天屠龍!以往聽到這刀劍名頭,心中總不以為然,如今總算茅塞頓開!”
他又抬頭望著葉德新,急聲問道:“這訊息可確認過?究竟有幾分真假?是了,葉先生你正是華山派出身,信中所講這位白少俠,你可識得?”
葉德新神色凝重道:“倚天屠龍的訊息,我並不能確定其真假,家師神機子鮮于先生也從未提及。不過這位白少俠,我卻能斷定他是假的!我師伯白垣,多年前已經死在魔教手中,他膝下只有一子名為白河愁,至於這位白少俠,我卻是聞所未聞。”
張士誠聽到這回答,臉上熱切消退一些,怒聲道:“揚州城這些人吃屎的不成!道聽途說的內容,連對方身份都不確定便敢報來,著實該罰!”
“大王且先看看那落款,只怕揚州城裡的袍澤們也是身不由己。”葉德新提醒道。
得了提醒,張士誠才看清楚方才忽略的落款,臉色頓時變得陰鬱起來,忿忿道:“健康這孩子真是糊塗!揚州城暗線安插不易,他怎麼能這樣擅自動用!待他回來,我一定要重重責罰他!”
葉德新皺眉道:“大王,臣下仍要舊事重提。元總舵主懵懂輕信,若不加限制,終究是一隱患!”
聽到這話,張士誠沉默半晌,才喟然嘆道:“我幼時家貧,多虧了元廣波總舵主提攜,才有現今這樣的風光曰子。總舵主死在金毛獅王謝遜手中,我恨不能為他報仇,如今留下這一點血脈子嗣,我怎忍苛待於他。況且,幫中許多老兄弟都在瞧著,我若處事差了,旁人只會以為我是一個恩將仇報的小人。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見張士誠態度堅決,葉德新心中暗歎一聲,對張士誠不合時宜的愛惜羽毛頗為不以為然,卻也不便再提此事。他又皺眉道:“不獨此事,現在揚州方向有許多不同尋常之處。楊完者率兵圍住揚州城,我幾次派人查探,都被打退回來,似乎城中已經發生了咱們預料之外的事情。而總舵主現在正在揚州,我心中著實擔心……”
張士誠聽到這話,神色變幻幾番,他沉吟良久,突然揚了揚手中信件,沉聲道:“葉先生,你覺得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聯?”
葉德新點點頭,說道:“我也有過這方面的考量,只是要將這兩件事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