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走了。
冷寒雁一個人靜坐。月色下,窗臺前,獨自飲酒。
如果不是見到銀月,她可能還需要好幾年才能認清,自己已經不愛他這件事吧。
往前走吧。
這句話,她過去的一年,無數次的告訴自己。
原來,真的走遠了。
只是原以為,他會過的很幸福,卻……
但心疼只是心疼,聽告白都不會再心動,是真的,愛過了。
「阿銀,祝你遇到,兩情相悅的心上人。」冷寒雁拿起酒壺,遙敬虛空一杯。
那些年少的心事,終究,翻篇了。
……
次日清晨,冷寒雁恢復如初。
只是眼睛略略有些腫。冰兒心疼地給她敷了又敷。
「不礙事,就這樣吧。」冷寒雁隨意擺擺手,披上一件大氅,便出了門。
以前的每一個清晨都是如此。
夜裡哭的再難看的冷姑娘,天一亮,出了門,就是無懈可擊的冷將軍。
她習慣堅強,也不需要給自己太多軟弱的時間。
「昨天楚衍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冷寒雁問道。
冰兒搖搖頭,「楚將軍沒說。他聽聞是銀月公子來了,便走了。對了,他和季楚一起來的,趕了大一群羊。」
季楚?羊?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冷寒雁便沒有多問,徑直到了楚衍的將軍府。戍守的校尉都對冷寒雁十分熟悉,楚衍也早說過不必特別通報——
一路暢通無阻進了後院。
「將軍!將軍!」守門親兵敲門。
裡面毫無應答。
但隔著門都能聞到沖天刺鼻的酒味。
「去準備醒酒湯。」冷寒雁吩咐道,推開門,「我去看看他。」
房門虛掩,咯吱一聲開啟。
桌上擺著一堆酒罈,酒味刺鼻。冷寒雁被燻的皺了皺眉,轉頭一看那邊床榻上,鼓鼓的一團。
隱約是兩個人滾在一起?
「他床上還有一個人?」冷寒雁一臉震驚,看向巡守的親兵。
那親兵先是一愣,趕緊道,「不可能!除了將軍和季楚公子就沒有人進來過!」
季楚?
冰兒驚呼一聲,不可思議道,「小姐,是那個向楚將軍告白被拒的北夏侯爺嗎?怎麼……都睡在一起了?這……告白成功了?」
一眾親兵都是面面相覷,不敢置信。
冷寒雁看見這一幕都有點茫然了。
成功了?
季楚聽見說話聲便漸漸醒來,剛好聽見這一句,氣的他直接一腳將楚衍踹在了地上,憤怒道:
「謠言!老子和他沒關係!」
宿醉的楚衍被這一摔的瞬間清醒,正要還手,突然看見冷寒雁……
整個人僵硬了。
「你……怎麼來了?」
冷寒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季楚,遲疑道,「我……來的不是時候?」
……
一刻鐘後。
三人坐在一起吃早膳。冷寒雁喝著熱粥,那兩個喝著醒酒湯。
季楚陪楚衍喝酒,兩個人都喝多了,迷糊睡了一覺。
字面意義上的睡覺,沒有別的意思。
「聽冰兒說你昨天來找過我,什麼事?」冷寒雁直接問道。
楚衍想起銀月,蔫蔫道:
「買了一群羊。」
「然後呢?」
楚衍默然。她和銀月在一起,那……
「問你想不想養一半,五十隻,要就給錢。以後有肉一起吃,有奶一起喝,有羊一起放!」季楚替他把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