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了?」斜後方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
銀月回頭,就見一襲墨衣的祁北,從光禿禿的樹幹一躍而下。白雪簌簌而落,他披著一件墨色連帽大氅,依舊是那張又酷又拽的俊臉,冰涼的眼眸隱藏了悄悄冒尖兒的關心。
銀月一愣,「你怎麼在這?」
祁北不是在北夏國都嗎?從哪兒冒出來的。
「來找一個人,路過。」祁北嘖了一聲,望向遠處的冷寒雁,道,「去把人追回來?以她對你的感情,還是有希望的。」
銀月默然。確實後悔。
那些美夢,沒給你,我一生有愧。
但是……
故事的結局,在那一日訣別之時,就已經註定。
終歸是他當初沒有選擇她。
如今,亦不想束縛她。
「不必。」銀月拒絕。
祁北收回視線,看向他,「接下來打算去哪,回京城嗎?」
不再提此事。
心傷沒那麼容易過去,一切都要交給時間……
再多的言語,都無用。
不等銀月答話,又道,「要不和我去北夏,暗釘閣缺人。」
雖然祁北早做準備,但蘇窈的出賣,不可避免對整個暗釘閣,造成了惡劣的影響。
以前那些佈置規劃,全部統統捨棄。
否則就會被北夏帝那邊的人,一套一個準。
雲榛雖然旗幟鮮明的表態主和,但北夏還不是他做主,暗釘閣行事得更小心……
祁北不可能讓雲榛的人插手。
暗釘閣只是幫雲榛奪嫡,永遠只忠於君夜宸一個人,祁北自不會讓雲榛的人,摸清暗釘閣的底細。
雲榛也清楚這一點,但他並不介意。
他們現在算是同生共死,卻又各自獨立。
十分微妙的關係。
銀月點頭。
為少主盡忠,是他這一輩子要做的事。
暗釘閣缺人,他自然責無旁貸。
「走吧。」祁北薄唇翹起,又很快扯平。
故人重逢,一起並肩作戰,當然是件很高興的事情。
不過,冷臉酷哥·祁北不能笑。
嗯,我是個高冷麵癱。
銀月跟著他離開了草場。
最後,他遙遙望了一眼冷寒雁的方向。
他們走了很遠,重重山脈阻攔,早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
但他彷彿還能聽到她的笑聲。
「呼——」
勁風從臉頰擦過,銀月條件反射一般地側身一翻,退後一步,避開祁北砸過來的拳頭。
「幹什麼?」銀月瞪向他。
祁北揉了揉手腕,「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打架你弄破我的衣衫,怎麼算?」
銀月一臉懵呆,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
一年前也是這種情景,自己和祁北打了一架。
他不是對手,捱了不少拳腳,都沒傷到祁北,只是把人衣衫刺破了幾道……
到底是誰吃虧?
這人怎麼有臉還找自己算帳啊?
不是,就算弄壞了衣衫。但一年前的小事,你這麼記仇的嗎?
「那你有沒有想起,我被你打的吐血。」銀月微笑很冷。
祁北嘖了一聲,嘲笑,「別甩鍋,你那是心痛的嘔血,與我無關。」
銀月:……
很好,不打一架,是沒法收場了。
銀月鏘的一聲,抽出隨身的短刃,便向著祁北刺去。
……
一個時辰後。
季楚看著眼前這兩人,一言難盡。
一個身上裹著